孙立平：新冠肺炎：一个外行的几点猜测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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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说明两点。第一，对于医学以及相关问题，我完全是一个外行。第二，对于下面我称之为猜测的看法所涉及的问题，我没有系统的研究，也没有扎实的数据。下面的看法，完全是基于逻辑、常识以及一些有依据的事实所进行的推断。

　　这个问题，前几天在几个很小的微信群中，我曾经用语音的方式讲过，有朋友认为应该写出来。我说，都是外行话，让人笑话。但还是有朋友觉得应当写出来，好吧，就算是为了整理思路，引起相关的讨论。

　　混诊、混诊、混诊

　　我们都知道的一个基本事实是，这次新冠肺炎的传染性非常强。到现在为止，全国确诊的病例已经明显超过非典。

　　为什么传染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专家们都强调了病毒本身的传染性。一个流行的说法是：与非典相比，新冠病毒传染性更强，但毒性相对较小（这后一点还需要验证）。

　　上述观点是不少专家讲的，我基于对专家的信任接受这个说法。但我想强调另一个恐怕更重要的因素，即混诊。

　　混诊是我创造的一个词（我说了，我是一个外行，有的词是我胡编乱造的，但我会说明这个词的具体含义），指的是流感与新冠肺炎集中在一个地方进行诊断。我们都知道，很多医院都有一个发烧门诊。对此，我们要注意一个问题，现在既是新冠肺炎的扩散期，又是流感的多发期。结果，两拨病人就在发烧门诊这个地方相遇了。因为在诊断之前，你无法区别这两种病人。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点。根据前几天的数据，湖北一天看发烧门诊的就有3万人，其中武汉有1万2千人。可以想象，现在是疫情期间，人们是能不去医院尽量不去医院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的人去看发烧门诊。在疫情初期呢？而在这么多的未经诊断的人中，普通流感的与新冠肺炎的患者就在发热门诊那局促、嘈杂、拥挤的环境中相遇了。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认为，发热门诊是新冠病毒的重要集散地和传染源。关键的问题是混诊。我甚至怀疑，这次疫情扩散的速度如此之快，与此有直接关系。这是我一个基本的假设或猜测。

　　两种逻辑上的极端模式

　　如果上面的假设在逻辑上是成立的，如果认定发热门诊是新冠病毒的集散和传播地，而关键的问题是混诊，下面的思路就开始清晰了。

　　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我们先不说在现实中应该怎么样，我们先来讨论逻辑上有什么样的处理模式。这种处理模式是逻辑上的，因而是极端的。

　　一种处理模式，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A模式，即像前一段那样，无论是新冠肺炎患者还是普通流感患者都集中在发热门诊来集中诊断观察，待有了初步的结果后再分诊治疗。这种模式的好处是，发热门诊的医生是比较专业的，新冠肺炎患者漏诊的可能性比较小。但弊端是造成交叉传染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另一种处理模式，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B模式，即将所有有相关症状者均视为有新冠肺炎嫌疑的普通流感患者。处理的方式，就是在家隔离，一方面按照普通流感治疗，另一方面对嫌疑度较大者进行新冠肺炎诊断。这个诊断可以由社区医院的医生、远程诊疗以及专家所组成的体系进行。这种方式的好处是减少在发热门诊中的交互传染，弊端是有可能会造成家庭成员间的传染及新冠肺炎患者的漏诊。

　　启示与思路：完善和推广B模式

　　前面说，那两种模式都是逻辑上的极端模式。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完善B模式，使之能够落地并推广开。通过B模式的推广，使之能够对普通流感和新冠肺炎尽早实现分诊和隔离，这是防控新冠肺炎要解决的关键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很多努力都会事倍功半。

　　其实，类似的做法在一些地方已经在开始探索。1月27日，我根据微信上的一些信息整理了一个资料，在微博上发布：

　　下面是我根据微信上一些信息整理的武汉的一些新做法。我不知道这些信息的来源以及是否可靠，其中的做法是否可行。如果是真实的，或者是有道理的，可以供有关部门参考：

　　武汉于25日起以街道为单位，建立志愿者和观察员系统。以前开始发烧，你需要开车去一家一家的医院，你的关系是个人和医院的直接对接，而今天开始武汉市停止所有机动车，强行切断了你和任何医院的联系。在政府的通告下我们每个人在微信上安装“武汉微邻里”小程序，实名登记后程序会通过卫星定位确定你的家庭隔离地址，然后通过地址锁定你所在的社区组织，然后锁定负责你的志愿者！

　　今后你的社会活动、信息通告将由系统和你建立链接桥梁！如果出现发烧，你第一时间通过系统上报你的病情，系统会立刻提供网络诊断，并卫星定位和登记你的隔离地址，如果需要就医，你的社区会通过志愿者安排汽车将你送到医院，同时在系统上跟踪你的病情进展，社区会要求周围其它成员远离你的隔离地点，志愿者会安排消毒人员上门按不同标准进行消毒！

　　这条微博发出后，武汉当地的朋友确认，这些内容基本是真实的，但也有个别地方不是很准确，而且在实践上也有问题和漏洞。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应当利用现代科学技术的手段，探索新的模式。

　　对于如何解决其中的问题，对这个模式如何进行完善，具体应当怎么做，老实说，我就更是一个外行。但这里我想强调的是，我们现在需要新的思路。同时，有关部门应当将相当一部分资源用到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