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西方人不懂中国经济，兼谈外企在中国的沉浮

lameihua

　　中国是全世界最开放的经济体。几乎全世界的跨国大企业，都在中国开展业务。

　　即便如此，在学术界，也没有多少西方经济学家，真正地理解中国经济。在国际学术界，也没有专门的“中国经济学”的学科。 —— 这就很奇怪了，中国已经被美国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而这个对手如何成长到现在的样子，西方的学术界，居然没有公开的理论体系。

　　美国成天鼓吹自己开放自由，实际上美国人对中国的投资非常警惕。华为连几百万的公司都买不到。倒是腾讯做游戏，买了美国的一些公司。也可见美国人心目中，不同业务的分量，你要搞娱乐搞奶头乐，他们是无所谓你投资的，甚至还持欢迎的态度，比如索尼在美国就有电影公司，但是要搞核心产业真正的高科技，美国人的神经其实比谁都绷得紧。美国不会对中国禁止好莱坞和NBA，却会对华为采购零部件进行封锁制裁。—— 所以说，其实美国远没有中国经济开放，把美国的经济开放自由理论，奉为圣经一般，只能说是被忽悠傻了。

　　相反，中国对于外来资本，特别是有核心技术的外资企业，一直张开双臂欢迎。而且事实上就是，越是技术强悍的企业，品牌积累深厚的企业，越容易在中国市场赚到钱。德国BBA在中国的成功，就是实际的例子。

　　其实除了这些跨国企业在中国的生产类的业务，还有很大一块的外来投资。比如通过香港转道而来的资金。除了投资实体企业，即使是纯金融的投资，其实也并不少。比如中国在HK、美国股市上的上市企业，无论是发行股票，还是做债券融资，也利用了大量的海外资金。

　　举例来说，中国的房地产疯狂发展的二十年，中国盖的房子比人类有史以来全部的房子都多。这其中，既有本国的购房者资金，也有大量明面或者地下的海外资金。如此巨额的金钱汇聚，真的是“有钱好办事”，比尔盖茨曾经在博客中，很惊讶地披露了一个数据，那就是中国人2011-2013三年水泥的消耗量，就相当于美国百年之和还多。

　　而比较有意思的是，中国的核心产业，到现在大部分还掌握在中国人手上，无论是央企还是地方国企，并没有在改开中做没了，相反在优胜劣汰的竞争中，很多国企也做大做强。

　　曾经很多人担心，外资企业会冲垮中国的经济。毕竟国外的技术和管理先进，而且很多品牌有百年积累。民族工业和他们相比，还是太稚嫩了。这种担心并非多余，起码在汽车领域、奢侈品领域、服务贸易几个领域，迄今为止，中国品牌还没有取得优势。

　　但是，作为一个整体而言，外资并没有冲垮中国经济，反而像历朝历代那些融入中原文明的异族一样，他们也成为了中国经济的一份子。中国是世界上最有活力的经济体，央企国企代表的国有资本，境外投资代表的外国资本，民营企业滚动发展积累起来的本土资本，以及一个个小微企业（包括个体户、夫妻店）的个人资本，构成了中国产业界的复杂生态。这其中，既有激烈的竞争，更有产业链的配套和合作，还有互相的学习和“山寨”，堪比自然生态里的热带雨林。

　　英国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生前是“新自由主义”的旗手，曾经说过，国有企业和市场经济，不可能兼容。不仅是提出这样的观点，而且是在英国进行了雷厉风行的改革，把英国的大量的国有企业私有化。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今日，英国人终于发现，私有化完成之后，英国最终连像样的制造业企业都没有了，属于公共服务的铁路、电力，也都被私有资本越搞越没有竞争力。而硕果仅存的英国金融行业、资源产业，每一次的金融危机，都意味着大英帝国从夕阳西下往无底深夜，迈入了一大步。

　　中国熬过了“新自由主义”甚嚣尘上的前面三十余年，可以说也是非常不容易。在这三十多年里，全球除了中国以外的国有企业，几乎全面坍塌。而俄罗斯在普京上台以后，通过铁腕手段，整治各路寡头，很多资本收归国有，才让俄罗斯喘过一口气来。

　　如果说中国这几十年的经济奇迹，不仅给了全球摸索出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也证明了多种所有制经济，其实都是可以并存的。这就像我昨天写的电力能源系统一样，没有一种方案可以“包打天下”，那就“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何时何地，用哪种方案合适，就用哪一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国开放的经济体，实际上也是一种最激烈的“赛马 选马”机制，最终生存下来的都是强者，然后不断做大做强。也许，最符合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其实就是最好的法则。

　　适者生存，大道至简，反而并不需要那么多繁复的理论体系。要知道“理论是苍白的，而实践之树长青”。反正在中国，动嘴皮子的，不太容易成功，实干家成功率倒是很高。经济学家，倒更像是脱口秀的表演型的“网红”。

　　号称全球权威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从来没有授予过中国相关的经济课题。无论是多种所有制的和谐共存，还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扶贫成就，以及国有经济体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的重要作用，西方的经济学家，几乎无人涉足。

　　也就是说，深入客观地研究中国经济，其实对西方经济学家来说，是一个“红色禁区”。因为如果秉持客观的态度去研究，意味着对西方经济理论的几乎“全盘否认”。所以，西方经济学家，常常去研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就极其无聊：为什么有时穷人越帮越穷？穷人要翻身，最好去做公务员；为什么“贫穷陷阱”难以摆脱？这些问题，来中国看看，中国的执政党怎么解决贫困问题，答案不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么？费那么大劲，去说一堆一本正经的废话，半点都不去触及问题的本质。

　　这些年来，外资企业在中国的地位，下滑得很厉害。除了技术的原因，我认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理解中国社会，不尊重中国的市场和消费者，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中国发展。（很多企业居然衰败于某个事件中的傲慢态度） —— 这其中，我认为西方人对中国的经济学，缺乏必要的认知和尊重。只是仗着自己的技术和品牌优势，在中国赚“代差优势”的钱。没有了技术领先性，西方人的品牌优势，其实也会逐渐沦丧。

　　这体现在越来越多的外资企业，在中国走了“滑铁卢”。无论是饮料快消行业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日化行业的宝洁；通讯行业的爱立信、摩托罗拉和诺基亚；电子行业的三星；汽车行业的法系车和韩系汽车；超市连锁行业的沃尔玛、家乐福还有已经彻底退出的乐天；互联网行业的全部纯外资…… 这一串的名单还可以开得很长，很长。

　　实际上，自从2008年以来，外资企业在中国经济体中的比重，一直是下降的趋势。这中间，有外资企业不断败退有关，与本土企业成长并且“取而代之”有关，还有国有资本在基础设施的“大跃进”投资有关。根据我个人的估算，从200年到2018年的10年间，外资企业在中国经济的比重，至少下降了50%。

　　除了在汽车和奢侈品领域，还有苹果手机，以及服务贸易（比如好莱坞、NBA、游戏）等等，外资企业产品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可见的现实状况就是，我们周边的洋品牌越来越少，本土品牌中占比越来越高。使用自主品牌，不再被视为Low B，而是自然不过的选择。

　　2018年至今，美国发动的“贸易战”，实际上也有一个比较深刻的背景，即美国企业在中国的优势，越来越不明显。以前躺着就赚的钱，现在站起来拼命往前冲，才有机会生存。而美国大的跨国企业又偏偏离不开中国市场，比如波音公司，我想比较可靠的拯救路径，也许就是中方进行注资，然后进行民用航空业务的重组……

　　所以，中国现在搞进一步的对外开放（其中也包括对等开放的意思），也包括金融领域的开放，实际上是比较有底气的。因为外资在中国经济体中的比例，实际上这些年，一直是在急剧下降。此时引入一些外资，与其说是利用外资来发展经济，不如说是一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愿景之下，大家一起发展，欢迎大家搭上中国的便车。

　　以中国经济体量之大，就是上万亿美元的资金进来，也根本动摇不了中国国有经济的主导地位。相反，我们团结全世界的资本，一起来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实际上就是“把朋友做得多多的，把敌人做得少少的”。

　　也许，西方也有“中国通”，很懂中国的经济。只是出于意识形态的需要，故意隐藏屏蔽了这些研究成果。由此推想，西方的“愚民”体系，也是非常厉害的。把主流的经济学家，都引向了鸡毛蒜皮的小项目研究，本身就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

　　唯一可能比较例外的是，日本近些年在中国的经济合作中，并没有大幅度衰退，反而还有不错的成长，日本人很好地做了融入配套。在精加工、材料、零部件等诸多领域，日本人扬长避短，把自己定位在中国品牌背后的供货商，虽然比当年要委屈一些，毕竟也活得很滋润。

　　从外贸数字来看，榜上中国发展快车的日本制造业，顶住了很多轮风波的考验。这让我对日本人的精明，以及顽强韧劲，不免高看几眼。我认为，日本对中国经济体系的理解，可能是发达国家里最深刻的。

　　总结起来，我对未来的中国开放，还是乐观的态度。即使是金融领域的开放，进来几个大鳄，也没啥大不了的（何况现在还有金融大数据监管）。引入一些鲶鱼，其实可以刺激国内经济的活力。毕竟，现在可以让中国人近距离学习观摩的对象，越来越少。是骡子是马，都拉过来溜溜，看个真真切切，也好“见贤思齐焉 见不贤而内自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