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石：这些年，香港究竟输在了哪儿？

lameihua

　　从七月初至今，这场由西方幕后主导策动，本港汉奸推波助澜，废青充当主力炮灰的骚乱，现在仍在持续发酵当中。

　　当然，无论从哪方面看，结果都是注定的——不管洋人和汉奸怎么折腾，不管废青多么声嘶力竭，所谓的颜色革命，都不可能在全球第二大国的特别行政区，获得任何形式的成功。喧闹过后，无论最后的收场形式为何，五星红旗依然会在这片土地的上空迎风飘扬。

　　但是，作为一个城市，香港这一次真的输了。这场前所未有的骚乱，已经深深的伤到了这座城市的根基；在未来的岁月中，香港，以及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七百万众——无论是商人、普通平民还是暴躁的废青，他们的生活乃至命运，都会因为现在正在发生的骚乱，而发生负向的改变：

　　香港的贸易中枢、航运中枢地位会不保——动荡的秩序、瘫痪的交通，尤其是对机场等交通枢纽的疯狂冲击，会极大的影响到交通运输行业。因内地开放程度提升，而优势逐渐丧失的香港贸易、航运中枢地位，必将因此而加剧滑落。

　　香港的旅游业会遭受重创——没有游客愿意踏上一片暴力肆虐的土地。即便今日的骚乱终将平息。但废青们的暴力言行，将深深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

　　香港的金融地位也会因此削弱——连基本社会秩序都无法保证的城市，如何能让各方资本安心？如何能让它自己成为资本市场的首选？又如何能承担中国金融开放的战略使命？

　　香港兴旺数十年的房地产行业，也将因此走向衰落——当然，对此废青是乐见的。只不过，这种形式的房地产业衰落，是建立在香港经济整体衰落基础上的，伴随它的，很可能是民众整体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持续滑坡——所以，无房废青们的居住环境，依然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善——但他们却要同时面对日常生活更加窘迫的现实。

　　香港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或者说，这些年，香港究竟输在了哪儿？

　　关于这一点，鉴于这段时间各类相关文章的出炉，许多关心香港时事的人，大致也都有了个理解。大致来说，大家在追根溯源山头，最后都聚于两点：

　　第一，香港经贸枢纽优势的丧失。长期以来，香港与新加坡一样，都因坐拥经贸枢纽地位，而享受了极大的优势和红利。

　　只不过，香港和新加坡的枢纽地位，是不一样的。后者的枢纽地位，建立在马六甲海峡这个全球海上贸易生命线基础上，是实打实的地缘优势；至于香港，虽然也有一些地缘优势，但这种优势并不明显，更不是唯一。真正支撑香港枢纽地位的，是特殊的政治环境——在中国闭关锁国年代，以及改革开放的中早期，这几十年时间里，香港是中国与外部交流的唯一通道和窗口。整个东亚大陆与外界的经济交流，几乎都经由这一地来进行。这种政治因素，将香港在全球经贸体系中的地位大大抬升，让他从建国前一个普通的港口殖民地，一跃成为璀璨的东方之珠。

　　而随着大陆的封闭状态被打破，维持香港独特枢纽地位的政治因素也不复存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早期凭借着历史惯性、先发优势等因素，香港仍能继续独占鳌头，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失去了独特政治优势的香港，也自然难现当年荣光，相对滑落在所难免。

　　而除了大势之外，导致香港今日积弊的另一大毒瘤，则是资本垄断。以李嘉诚为代表的香港资本家，囤积居奇，限制土地开发，大肆哄抬房价，从中攫取暴利的同时，也让整儿香港经济被房地产绑架，丧失了活力和改造升级的空间。而除了，香港资本家对本港经济民生的控制和渗透更是无孔不入，供水、超市、码头等等，民众日常生活之资源和渠道，俱备大资本家以垄断方式控制。以至于香港有“李家的城”之说。资本对社会财富的无底线、无休止攫取，直接后果就是香港经济越来越空心化，民生越来越艰难，年轻人越来越没有希望和奔头。

　　以上两点，这段时间被许多自媒体拿出来，作为引发这次骚乱的深层次原因。

　　那么，这个解释对不对呢？在云石君看来，既对，也不对。说对，是因为它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用这两点来解释香港问题的内因，有其合理性，也比较深入。但说它不对，是因为，这种解释，依然没有触及到最根本原因。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在云石君看来，这两点所谓的致命积弊，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首先，关于这个大势所趋。我们当然要承认，香港当年的风光，得利于大陆的闭关锁国；我们也不否认，改革开放的深入，确实让香港原有的垄断地位逐渐丧失。但是，香港在丧失传统优势，不再具备中外交流唯一枢纽地位的同时；它其实也面临着新的机会——东亚大陆这个世界级的地缘板块，正以极高的速度崛起复苏。

　　这对香港来说，是一轮新的历史级机遇。如此庞大且发展迅速的市场，它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造就出几个世界级的辉煌城市——比如与香港一河之隔的深圳，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凭空拔地而起，迅速成长为一座高度发达的现代化超大城市。

　　而与深圳相比，香港的条件更不知优越了多少倍。如果香港能够捕捉到这个机会，深入参与到中国改革开放，经济跨越式发展中来，以其无以伦比的优势，势必会分享到其中最大的一块蛋糕——而这块蛋糕的份额，完全可以弥补香港因中外经贸中的垄断地位消失所带来的损失，甚至绰绰有余。

　　上天对香港是厚爱的。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大陆，给香港关上了一道门的同时，同时又给香港打开了另一道门——而且新门里的资源更丰富，空间更广阔，前途更诱人！

　　当然，赛道的调整，也需要赛道上的选手做出相应的改变。具体到香港，就是必须摆脱过去的买办思维，以生产者、建设者的立场，深入参与到其中，将自己作为这个发展中的庞然大物之有机组成部分，只有这样，才能全方位的汲取其中营养，分享到这场历史性大发展的红利。

　　但时，很可惜，香港并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虽然香港有巨大的先发优势（哪怕直到今天，香港依然是整个中国最发达的城市，而搁在几十年前，它的这种领先更是令人排马难及）；而且97的回归，也为其把握新机遇提供了绝佳的契机，但香港始终没有完成这种赛道的转换。虽然其与内地的关系确实比港英时代更为紧密联系，但这种紧密，仅仅只是联系沟通的增加，而非整体意义上的融入——哪怕仅仅是经济方面的融入，也都十分粗浅，根本不成体系。在过去几十年里，香港始终站在门槛边缘，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坐观内地的发展和腾飞；在具体操作上，它依然延续了过去的买办和中间商思维，仅仅将自己定位为中外沟通的桥梁，而非中国发展的高地和引领。

　　这种协作者而非参与者的自我定位，限制了香港经济的格局。虽然作为协作者，香港依然可以从中国经济发展中分一杯羹，但这种获利空间，明显不如直接参与其中广阔，最要命的是，随着中国开放程度的不断提升，香港诸多过去经贸垄断地位下的优势也不复存在，它作为买办、中间商，其存在价值也随之不断萎缩。

　　旧门逐渐关闭，新门却迟迟不如，这种情况下，香港经济空心化，自然在所难免。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分明有着大好前程的崭新大门，香港为何迟迟不入？这背后折射出的是香港政治生态的偏差和落伍。

　　一国两制制度下，中央赋予了香港极大的自主权，允许其在奉行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国，继续采用资本主义制度。

　　现在，因为香港的现状，一国两制被一些网民质疑。但在云石君看来，同意香港维持资本主义制度，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从全球范围来看，欧美就不说了，哪怕是同为儒家文化圈的国家和地区——比如日本、韩国、台湾、新加坡等，它们在发展经济方面都获得了成功——至少在某个阶段获得了成功。

　　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明白——跟社会主义制度一样，资本主义政治制度也有很多细分类别，每种都各有其利弊；甚至同一种类别，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利弊都各不相同。所以每一个政治体，有必要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选择合适自己的门类。而这种细分类别的选择，也同样能对政治体的前途命运产生重要影响。

　　根据一国两制，香港除了国防和外交，其他领域都有相当的自主权，中央不会轻易干涉。所以，在资本主义政治制度下，选择哪一个模式和类别，这个由香港自己做主。

　　但很可惜，香港给自己做的选择，是看上去非常时髦，但实际上确是非常有问题的——它选择了与当下西方主流最契合的西式民主制度。三权分立，小政府大社会。而正是这一整套现代西式民主，将香港拉入了泥潭。

　　这是怎么说？逻辑很简单——现代西式民主制度，对政治权力构成了极大的限制。这种结构下，政治家很难贯彻自己的想法和蓝图——而是要受到民众的高度制约，而民众这个群体，相对于受过专业训练政治精英，他们的学识和视野都十分有限，对社会发展的前瞻性缺乏理解，更不愿、或者不能忍受社会发展模式调整所带来的阵痛。

　　而回归后的香港，偏偏又站到了城市发展轨道变迁的十字路口——前文中云石君已经说了，经贸垄断地位正被不断打破；香港经济要想继续发展，只有与大陆深度融合。

　　这种调整，需要政府的战略性引领，经济转轨中不可避免的阶段性混乱和不适应，乃至引发的社会失序风险，也需要强势政府的压制——总而言之，这个过程中，政府必须要有足够的权威——即便不像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中国，但至少也得像资本主义制度下的韩国、新加坡，乃至两蒋时代的台湾那样，政府有足够的威权，以保证社会转轨的平稳运行。

　　但现代西式民主制度，明显不能胜任。这种制度下的政府权力太小，受限制太大，维持现状或可勉强胜任，带领社会转轨，它们通常力有不逮——拉美政府应对经济大势变化时的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证明——甚至这种情况在今天的欧盟国家也开始陆续出现。

　　这是从宏观角度来说的。而从微观角度，香港采用的这套西式民主制度，也纵容了资本，最终导致了资本对社会资源的垄断，造就了高房价，加剧了产业衰退。

　　当今世界，采用现代西式民主制度的国家和地区不少，但像香港这样，政治权力受限制程度之大，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局面，一方面自然是英国临走时不怀好意、主动埋雷；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当年的香港受西方影响太深，对大陆政治体制充满极端化偏见，所以相应的，在社会思潮方面，对政治权力的戒备之心甚深。但不管是哪一种，最终的结果就是：香港政府在权力行使方面严重受限。

　　按照很多人的逻辑，觉得既然政府权力受限，那相应的，民众权力就会大增。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前文中云石君说了，相对于受过专业训练政治精英，普通民众的学识和视野都十分有限，而且它们也严重缺乏组织体系，还容易被人引导和煽动。

　　这就给了资本覆雨翻云的空间。

　　当然，资本并不能直接掌控权力。但政治权力被民众高度戒备和限制；民众自身又不具备独立成权的能力，那资本完全可以通过煽动和蛊惑民众，利用所谓的民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就有了香港垄断资本的兴风作浪。他们可以洗脑中产，以环保的美名，或者维护房价保卫资产的利益驱使，让他们抵制任何政府放出土地、建设公屋的计划；它们可以利用英美法系的漏洞（其实所谓的漏洞，本来就是英美法系的游戏规则），去完成各种民生行业的垄断；它们甚至可以忽悠政府，以建设科技城为名，骗出大把土地，然后却去搞房地产，却不受惩罚。

　　这就是前门去虎后门进狼。香港极力限制政府权力，以为这样就能保障民权，但小政府的结果，却是资本壮大而不可复制，进而对权力的更加滥用。

　　除了资本权力，还有外部势力。由于政府权力严重受限，使得其应对外部势力的渗透时常畏手畏脚，这种情况下，外部势力可以随心所欲的兴风作浪，来达到乱港祸国的目的——而港府尽管对此心知肚明，却无能为力。

　　这在政治有足够权威的国家或地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香港向南的千里之外，还有一个华人城市——新加坡，那里和香港一样，也是采用资本主义制度，也被人称作“李家的城”。

　　香港的李是资本李，新加坡的李是政治李。香港李是资本家；这个群体以获利为目的——尽可能的攫取利益，是资本的本质属性；而新加坡的李是政治家，政治的属性，决定了他们是以江山稳固为追求。

　　所以这两个李，玩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资本可以为了获利，而无底线爆炒房地产，垄断民生，尽可能的榨取利益；而政治家虽然也要通过商品房赚取财税收入，但也要考虑民众承受力。同时，资本无国界，政治有国界，所以香港的李在用房地产榨取民众利益时可以竭泽而渔，真闹大了大不了跑路换地方——反正只要把资本转移走，到哪儿都是荣华富贵；而新加坡的李是政治家，离开了这个城邦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通常不做杀鸡取卵之事。

　　香港对小政府大社会，对自由、法治无限推崇，所以选择了比西方还西方的现代西式民主，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幸福。结果，香港倒是没了政治的威权，更没了大政府的管束，可这样一来，也就彻底放开了资本的手脚，而资本嗜血的本性，决定了他们的玩法，更没底线、更无所顾忌！

　　这就是香港为什么会输的原因。香港之所以输，原因其实并不在于一国两制本身，而是在于香港过去在践行一国两制时，在方向把控方面，选择了一条根本不适合自身实情的道路。资本主义道路千万条，香港虽然未必要学新加坡，去迎奉一个政治李；但也千不该万不该，受自由主义的流毒蛊惑，结果生生捧出一帮资本李。所以，香港的这场骚乱，本质上并不是一国两制的失败，而恰恰是西式民主制度，在香港的失败。

　　现在的香港，正在遭受过去选择失误所带来的后果。不过，暴风雨总会过去。而经此一乱后，香港理应学会反思——它们必须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而对于这一点，云石君觉得，最适合香港的，就是大陆妇孺皆知的八字真言：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所谓解放思想，就是摒弃买办思维，彻底融入中国经济，从改革开放的协作者乃至看客，变为参与者和引领者——虽然香港的优势不如从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中国最发达、开放程度最高的城市，如果真正能做到与内地高度融合，它依然有可能享受巨大的改革红利和蛋糕。

　　至于实事求是，就是搞清楚什么道路才是最适合香港自己的。一国两制下，中央不会强行要求香港搞社会主义；但经此一事，香港也必须对自己过去的制度进行深刻反思，即便继续走资本主义制度，也需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一套符合香港实情的门类来。至于所谓现代西式民主，这套玩意现在连欧美都已经开始玩不转，受此一难的香港，真的没必要再死守不放。

　　希望风雨结束之后的香港，能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本文为云石海（境）外风云系列19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