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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波音客机王朝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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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23 15:3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波音客机王朝的前世今生——不是老夫不能打,奈何对手脱裤子(一)

  此前两场空难的缘故,波音至今仍然深陷舆论漩涡,我们只看到了坠机的“果”,也了解了飞控系统的“锅”。至于这事件深层次的缘由,至今未见有公号详细论述,云天刚好趁这个机会,给小伙伴们好好说道说道波音的“那些事儿”。

  在20世纪客机进入喷气时代大部分时间,波音都是客机领域无可撼动的存在,不仅仅是自身雄厚的技术积累,更是因为“命好”。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先说技术层面的,除去率先迈入客机喷气时代开发的707客机,引领了客机喷气的设计潮流。在那之后波音参与1964年空军大型运输机招标,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是自信满满的波音一头栽倒在了洛克希德面前。正是由于这次竞标,波音积累了相当的超大型飞机的设计经验,数亿美元就此打了水漂。随后,美苏都瞄上了超音速客机这种“高大上”的次时代产品,波音也响应号召,召集公司能凑到的最好的人才,开始设计代号2707的超音速客机。但是过了不久,眼瞅着苏联拿出了图144,欧洲人捣鼓出了协和,反观波音不仅要搞“新产品”,“登月”这个国字头一号的工程也牵扯了不少精力,美国人这次确确实实落了下风,连欧洲小弟的脚步都没跟上。此时的波音内外交困,前面失败的招标损失好几亿这辈子是找补不回来了,回头一看自家的超音速客机才开发个半吊子,热乎的是肯定赶不上了。应现有市场需求737改进型以及727“加长版”开发也急需资金投入,波音眼看着就面临资金链崩溃,甚至于破产也在列在了考虑事项之中……

  (协和与图144,倒在了美国人的暗算下,结局惨淡)

  然后,好运就这么不偏不倚砸到了波音的脑袋上,当时航空业龙头泛美的CEO胡安。特里普找上门来,求购一型载客超过400人,5000英里以上航程的超大型客机。由于泛美当时的龙头地位,麦道公司也对这个方案表示了“浓厚的兴趣”,波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任CEO的桑顿。威尔逊为了打一场“翻身仗”。1966年3月,波音747正式立项,为了满足泛美1969年“喜提”新机的要求,这意味着新飞机的研发周期只有可怜的28个月,因此威尔逊在此前开发运输机团队的基础上建立了“超规模”的研发团队。资金短缺时,威尔逊四处砸锅卖铁、卖老脸,“成功”地将波音的债务提升到超过整个公司的净值。毫不夸张的说,支持747的研发是一场十足的豪赌,要么全赢,要么全输,可喜的是在之前的技术累计作铺垫下,波音的研发进度将麦道远远地甩在身后。1968年西雅图,一架尺寸前所未见的客机被公开展示,在整个美国引起了轰动,也成功打动了泛美航空和其他航空公司,订单纷至沓来,威尔逊的豪赌,赢了!1969年,第一架商用版波音747-100交付,给这场与时间赛跑的“赌博”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747机型带来的成功是巨大的,要知道在航空运营成本控制方面,该机型可谓秒杀一切对手。据统计,跨洋/洲航线的波音747单座运营成本仅仅是其他机型的69.4%,在航空这个行业,1%的运营成本降低就意味着数百万美元的利润提升。此后,洛克希德退出客机市场,只剩麦道“苦苦支撑”,在整个20世纪70年代,波音把控了美国国内80%的市场份额,放眼全球,那更是拿着放大镜都找不着一个敌手,直到一个为了签单不惜脱下裤子的男人出现……

  1985年威尔逊在波音功成身退,而大洋彼岸的空客,迎来了一位名叫让。皮埃尔松的“青年才俊”,事情就此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在那之前,空客刚刚经历了美国人的“绝命围杀”,不仅从补贴、专利、原料等方面进行全面遏制,很多政客甚至不惜在公开场合抨击空客的“安全性”(熟悉的配方和味道,和今天对待华为一样的操作)。而在空客的质量得到了时间的验证之后,波音甚至不惜降低同类产品的价格,意图在源头掐死空客,美国大使史密斯得意的公开叫嚣:空中客车想要获取利润的可能性为零。空客这边也同样毫不示弱,1987年2月14日,新机A320下线,在浪漫的气氛中,英国王子查尔斯携王妃戴安娜在这款新飞机的机头洒下了香滨酒,在全世界面前撒了一波狗粮。而时任法国总理的希拉克也力挺空客:我们会针锋相对地迎接任何贸易战!而这一切都得益于皮埃尔松出色的交际手腕,在他的纵横捭阖之下空客背后的四个国家空前团结,同时空客也顺理成章地迎来了自己大发展时期,但皮埃尔松作出的“牺牲”远不止于此……

  (能请到王子王妃站台,皮埃尔松的公关能力得到了体现)

  1997年10月,应美国航空公司总裁沃尔夫的盛情“邀请”,皮埃尔松远渡重洋跑到美国,准备签署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大单。而在谈判的最后环节,沃尔夫拿出波音来打压皮埃尔松,要求空客在现有议价的基础上再给5%的折扣,并且提出自己订的飞机优先交付的要求。面对沃尔夫美国人式的“嘴脸”,皮埃尔松此时也表现出了法国人的“浪漫”:索性绕过谈判桌,站到沃尔夫的面前,缓缓解开皮带,将裤子褪到膝盖以下,转过身去……皮埃尔松指了指脱得“清洁溜溜”的屁股说道:你看,我已经没有更多东西可以给你了,如果你有这个喜好……沃尔夫目瞪口呆,被这个法兰西人的“浪漫”闪到了腰,急忙答道:先生!请提起你的裤子,折扣我不要了!

  (法国人突如其来的“浪漫”,让美国人措手不及)

  在空客要靠老板“脱裤子”的时期,波音依然过着肥的流油的生活,在1990年的时候,客机市场波音独占63%的份额,麦道紧随其后占据22%,下面才轮到可怜的空客——15%。而在千禧年即将到来之时,空客正酝酿一个“大计划”,不仅打破波音747保持37年的载客记录,更将从“自信”上击垮不可一世的波音……

  (欧洲“王者”即将到来,虽然有点亏钱,起码Flag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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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3 15: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波音王朝的前世今生(二)——不作死,就不会死

  书接上回,空客于新世纪伊始推出了“大玩具”A380,一举打破了波音747维持了37年的“巨无霸”纪录。虽然A380并没有给空客带来预期的收入,但却触发了市场的“边缘效应”,有力的推动了A319/320/330/340/350等机型的销售,同时空客对这些客机的改进也丝毫没有放松。

  反观波音这边,由于产业迁移金融业在美国越来越占主导地位,制造业慢慢“空心化”,一切都向着时髦“资本运作”看齐。在1995年迎来一波老雇员“退休潮”之后,产线上的工人面临着“断层”的危险。1997年,波音因为人员短缺而不得不延迟交付,并因此付出近十亿美元的违约金,造成当年波音二战后52年以来第一次净亏损1.783亿美元。在那之前的1996年9月,波音新任CEO费尔。康迪特在上任伊始的一次内部会议上,发表了那篇著名的“制造转金融”的谈话:在资本主导的当下,波音的任务应该是创造一个稳定股价为基础的发展环境。因为在“金融”的世界里,大伙只关心是否挣钱,而开发新机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华尔街在美国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制造业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寒冬)

  空客在波音的价格战打压下,不得不在客机的舒适性、适航性、经济性上绞尽脑汁谋求超越。在1990年到2005年空客A380没有面世的这个窗口期,波音没有寻求全面的碾压,仅仅是以价格压制敷衍了事。反而全力去学习现在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GE模式,即通过并购重组,优化产业结构,通过“科学”的管理来压榨最高额的利润。2005年,1月18日,当空客位于法国图卢兹的工厂,A380缓缓被推出机库的那一刻,波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自从1989年至2003年仅仅推出一款777飞机,波音的董事会过于“保守”(吃老本)的弊端也慢慢显现出来。2003年在空客产线上A380的渐露“峥嵘面目”之后,波音推出了787项目,但在全面开花的空客产品线面前,波音疲态尽显。由于企业经营的惯性使然,从03年到10年,空客订单数量完成了对波音的反超。直到一年之后新年的那次“世纪大背叛”,才让波音如梦方醒……

  2011年圣诞节刚过,时任波音CEO的吉姆。麦克纳尼接到了一个让人“炸毛”的来电,电话的那头是美国航空公司。美航表示出于对舒适性和经济性的考虑,他们决定取消早先向波音订购那批737客机,转而去购买空客的产品。对方在吉姆的苦苦挽留下却仅仅表示:如果要挽留我们美航的订单,你们必须赶在空客前头完成对737的改进。随后在记者的采访中,吉姆表示这是一次“世纪大背叛”,这是一家美国企业对另外一家美国企业的背叛,但波音是一家有着“雄厚”技术底蕴的企业,这次“赛跑”波音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将对手甩在身后。

  为了挽留自己的“核心”客户,波音采取了改进现有机型的策略,工程师们将眼光投向了波音的拳头产品737。你们航空公司不是说要载客多点么?行,我把机身拉长,总可以了吧。你们需要经济性?可以,我换新航发,燃油效率比老款提高20%,满意不?……仅仅3个月之后,这款波音737MAX的设计方案就审批通过,而仓促设计造成了盐多添水,水多添盐的结果:由于换了更大的航发,波音特地“优化”了发动机的外形,为了重心的配平,不得不将发动机的位置前移。这些改动给737MAX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风洞测试表明,飞机在起飞时可能会因仰角过大而失速,酿成机毁人亡的悲剧。而面对空客的咄咄逼人,波音选择不再去和飞机的气动外型作纠结,转而在飞控的编写上“作文章”……

  因此,波音为了修复气动的缺陷,开发了一个“高度自主”的系统MCAS,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为了客机的飞行“安全”着想。在某些“特定”情况下,MCAS系统会“自主”绕过飞行员,强制压低机头来避免失速。这一切,直接酿成了之前那两场346人遇难的悲剧,奇怪的是,在美国人所崇尚的“契约”精神面前,这个系统不仅绕过了飞行员,更在新机审查时绕过了以“严谨”著称的FAA:该系统的安全评估完全由波音自己来完成。据悉,早在737MAX飞控编写阶段,由于该系统存在着明显缺陷,就有工程师在《波士顿邮报》爆料,而由于波音强大的“背景”——一个由超过100名政府前高管组成的顾问/游说团,这篇报道毫无悬念的被“下架”了。

  (波音737出厂自带Bug,说是谋杀毫不为过)

  著名的半岛电视台早在2014年,对位于北查尔斯顿市的波音“新工厂”的暗访,里面的一幕幕令人触目惊心。2009年,为了整合现有生产体系,波音在此选址建设新机装配生产线,此举也让这个不足十万人口的小城一跃成为美国航空航天的重要生产基地之一。而波音给当地带来的,不仅仅是制造业上的“繁荣”,更带来了美国的顽疾——毒品的泛滥。由于现在的美国金融业过于“强势”,导致制造业的空心化,而空心化的制造业带来的是产业人员的大量流失。半岛电视台记者威尔。乔丹尝试联系到了厂内的一名“知情人士”之后,成功混入当时波音最繁忙的产线之一——787的生产现场。在画面中,一位管理人员满嘴脏话说道:车间里的这些人以前只是街上找来的“流浪汉”,肯德基做汉堡的、路边做三明治的都有,他们不知道要把部件拼在一起要讲究“配合”,我不得不尽量简化工作步骤以便这些该死的“笨蛋”能尽快上手。

  而更让威尔瞠目结舌的是,一名工人向他描述了在波音车间里普遍吸毒的现象:“在这里你能买到大麻,上好的大麻”!只要提前“下单”,在工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让你“取货”,而洗手间和更衣室则是他们“吞云吐雾”的场所,在“嗨”过之后再继续造飞机。讽刺的是当威尔问起波音有没有相关的管控制度,例如药检的时候,该工人耸了耸肩表示:从来没听说过。紧张的工期、泛滥的毒品、糟糕的管控,让安全隐患就此埋在了一架架波音出厂的飞机之中。随后,威尔还采访了包括波音的前工程师、客户那边的验收员、飞机外包的供应商、航空业界的分析师,不断验证了波音管理体系的混乱和巨大的安全隐患。当威尔带着这部片子以公开身份,带着摄制组前往波音,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波音公关主管的“热情招待”:你们这是诽谤,胡乱编造的假报道!并将威尔和他的摄制组“请”出了波音的办公大楼。在那之后,波音以书面形式全盘否定了那些证据,指责威尔报道缺乏事实依据,活像一个“小报记者”,并强调半岛电视台是“恐怖分子的喉舌”。2014年9月,威尔由于波音强大的背景,没能在美国获得公开上映的资格,只能在自己YouTube和半岛电视台公布了自己的报道,并未引起大众的关注,而波音产线的隐患也慢慢被时间所冲淡,直到2019年,当2起惨案发生之后,这个被灰尘所埋没的纪录片才被大众重新认知。

  (“你在我们这能买到大麻,上好的大麻”!这居然是制造飞机的地儿)

  在2018年10月29日,印尼狮航带着189条人命陨落大海之前几天,波音767产线又爆出滥交丑闻。据南卡罗莱纳财经报道,一名产线负责的质量主管因“意外怀孕”不得不离职,在采访中,“知情人士”表示这名女子是与多名高层有染才获得这个职位,他们私底下都管她叫:“来自加勒比20美元一次的婊子”。因为有好几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该名女子会去厂外的便利店购买避孕套和功能饮料,扔掉的账单显示一共消费19.99美元。不仅如此,该“知情人士”表示在波音,这种情况很“常见”,一些人喜欢寻求“刺激”,在办公室和快完工的机舱里“办事”,辞职的那位女子曾经一次“招待”4名男子而在波音内“名气”很大,因此她的“生意”一直很好,那些客人不仅给予她职务上的好处,更给她不少经济上的“照顾”。而在随后,这篇文章仅仅面世6小时,就在波音的强大压力下不得不下架,也没能引起大众的关注。

  (美帝发达的性文化,办公室也是重灾区……华尔街之狼了解一下?)

  2019年3月11日,埃塞俄比亚航空的另一架客机失事,又带走了157条人命,自此波音737MAX在短短5个月中就“谋杀”了346名无辜民众。在看完这个系列的小伙伴看来,说波音“谋杀”毫不冤枉:首先,737MAX的气动就有致命缺陷,仅仅靠飞控来补救是不可行的;其次,波音的产线上“劳作”是一群瘾君子,嗯,这很美国,产业空心化缺乏人才绝不是借口;最后,质量管控的主管工作重心居然是变相卖淫,具体在工作中能展现多少能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所以说,波音的今天,就是自己疏于管控,枉顾安全的结果,如今成为“过街老鼠”,只是应了我们中国的那句“老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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