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系统工程与降维打击

lameihua

　　1+1等于几？

　　标准的答案，是等于2。但是如果是不同的事物相加，答案就会变得非常复杂。有可能是作用力互相抵消，形成1+1<2，甚至1+1<1的情形；如果是比较正常的情况下，那可能会是1+1=2。

　　那么，有没有可能1+1>2，甚至远远大于2？推而广之，1 + 1 + 1 + ……，n个1来相加，最终的结果，会得到多少？

　　社会问题，当然要比纯粹的数学问题要复杂得多。多个要素的相加，加不好就是一盘散沙，最终分崩离析；整合得好，那就是威力指数增长，对对手形成降维打击。

　　这在技术行业特别明显。我当年刚刚学习计算机的时候，内存不过1-4M，计算机硬盘也才几十到100MB，数据存储量很低，而且处理器的速度也很慢。运行图形程序都很勉强，最早都是运行文字界面。在那个时候，计算机多半真的是用于科学计算。

　　后来，随着计算机容量的指数级增长，计算机不仅能够计算，还能够处理声音、图形、视频、通讯、网络，再后来更是做成了人手一台的智能手机终端。计算功能倒是已经退到了其次，变成了几乎万能的信息终端。

　　早期的计算机，根本无法冲击电视机、录像带、DVD，我在学习计算机的时候，听音乐还是用磁带和随身听。在计算机集成了摄像头、mp3、通讯、游戏机、GPS终端、支付钱包……等等功能，并且集成到一台手机之上。整个世界都改变了，进入了信息无所不在的移动互联网时代。

　　试想一下，如果手机现有的重大功能，缺少任何一项，它的应用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比如GPS定位功能（包括北斗），如果没有这个定位，很多和地理位置有关的应用，包括地图软件、包括打车软件、包括移动定位、包括搜索附近功能，统统都不能使用。

　　再比如，现在的智能手机，都要依靠3G、4G、未来的5G，以及Wifi来联网。如果基站覆盖率不高，那么手机的联网功能，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很多功能就只能在繁华的市区使用。到了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信号覆盖不好的话，智能手机很多功能也无法使用。

　　也就是说，以智能手机为例，每一项的功能，其实都蕴含着巨大的社会系统工程。比如卫星定位导航系统，比如移动基站。任何一项的短板，都可能造成急剧的功能减弱，甚至很多功能无法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移动互联网能力，其实是一个国家综合竞争力的体现。美国在5G时代的落后，并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落后，也反映了社会资源整合能力的缺失。

　　一台手机尚且如此，一个国家和社会，要远比手机复杂得多，任何一个系统之上的短板，都可能造成致命的缺陷，从而形成严重的短板，甚至导致整个系统可用性很差。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中国对美国形成了遥遥领先的优势，差不多到了降维打击的程度。我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全球的移动互联网，应用得最好的是在中国。一台手机搞定一切，这背后当然包括了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全体系，包括通讯运营商、通讯设备、手机产业链、包括软件开发公司，还包括了各个系统之间的打通。因为移动支付动的是银行的传统业务蛋糕，如果没有整个社会体系的协调，是不可能打破这种行业壁垒的。

　　这其中还有一个深刻的教训，虽然全球化时代，讲的是全球分工协作，但是一旦技术领先，很可能就会遭遇到其他国家的制裁和封锁。一旦遭遇全面封锁和制裁。那么依赖于全球化体系建立的发展体系，很可能会一朝崩溃。试想一下，如果华为在美国的制裁之下，最终屈服，那实际上整个中国移动互联网，实际上命脉都拿捏在人家手上。一个维度的缺失，很可能就是全面的溃败。

　　按照系统工程的观点，我做了一个比较大胆的分析。就是中国移动互联网与美国移动互联网的终极价值比较，按照全维度 + 人口基数来计算。如果中国5G实现全面领先，而且不惧美国的制裁和封锁，能够如期实现广泛的应用，那么中国的移动互联网，最终通过5G + 人工智能 + 智能手机 + 移动支付 + 综合应用（包括人脸识别等等），中国的移动互联网，将会实现16倍于美国移动互联网的价值，而且还包括了广泛的社会价值。（参见知识星球的随笔）。

　　中国社会的系统工程优势，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中国全产业链的优势，全球最大市场的优势，最大规模受教育人口的优势，而最厉害的是，中国的社会制度的系统整合能力。系统整合能力，以毛泽东思想为顶峰。所谓系统整合能力，就是如何团结最大多数的人，聚焦最多的力量，也就是社会调动资源的能力，通俗地说，“集中力量办大事”，以前觉得这句话口号性太强，现在看来，乃是中国最核心的竞争力之一。这种能力，实际上是决定 1 + 1 + 1 +1 ……形成平方关系，还是形成相加关系，甚至是负效应。中国这70年的巨大成就，举凡能够在全世界领先的，无一不是举国体制（包括华为，也是中国巨大的电信设备市场支持）。

　　说到系统整合的优势，不能不说另外一个反面的例子。

　　粤港澳大湾区包括珠三角的大小城市，还包括一国两制下的香港和澳门。如果能够放开胸襟互相融合，那么肯定能够发挥出各个城市的优势。比如深圳的创新、广州的物流和商贸、乡岗的金融和国际窗口等等，甚至还包括澳门的博彩娱乐、佛山顺德东莞惠州的制造等等。再加上广大内地的市场、资源、人才支持，一个世界级的财富中心创新中西呼之欲出。

　　大湾区全面整合的效益太大，而且珠三角地区将会成为全球极具竞争力的源头，这是西方很难容忍的，内地不易破坏，澳门也听话闷声发财，唯一可以撬动的恰恰是乡岗。而乡岗这些年发展，的确隐藏了很多的问题，早些年也埋了很多雷。

　　按照系统工程的算法，乡岗的很多问题，其实可以通过融入内地来解决，比如房价高涨，可以到内地来买房工作生活，交通问题解决好（港珠澳大桥绕开深圳，可见其短视和狭隘）。很多乡岗内部挤压的问题，可以很好的缓和。也就是说，即使香港被资本家把持，内地完全可以提供缓压的出口。

　　而乡岗在境外势力和本土的某些内部势力策动之下，实际上是主动在抵制大湾区，想孤立于中国大陆发展之外。这其实构成了大湾区系统工程的一个小短板，但是受损失最大的还是乡岗自身。大湾区的整体发展计划，几乎不会受到太多影响。毕竟窗口和金融中心的地位，到了今天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以上是中国的两个实例，中国的移动互联网，是资源全面整合，形成强大综合竞争力的成功实例，对其他国家对比，几乎构成了降维打击（所有去国外的，都会感慨国内的移动应用方便）。而乡岗的整合，恰好也说明，系统整合的短板，过度的差异化和不合群，最终受到损害的，还是整个系统。（所以TW应该如何处理，应该是有新的数学模型了）

　　以此思维推而广之，亚洲和欧洲大陆的整合，特别是陆地交通商贸的崛起，陆权重新回归，那么对美国来说，孤悬海外就成了一个大系统之外的孤岛。本来美国的《海权论》，就是用美元、海军、舆论，整合出一个以海洋交通为核心的大系统，如今这系统，不仅海洋部分被分权，还很有可能出现一个比海权规模还大的陆权体系，到那个时候，想要领导世界亦不可得。

　　所以，长期以来，把世界搞成“碎片化”，一直是英美海洋国家的基本国策。无论是痴心妄想或者是坚持不懈的努力，肢解大国，挑拨各国的矛盾，制造各种大坑，埋下各种地雷，都是一以贯之坚持到底，已经形成了一种国家“本能”。

　　从这个角度而言，我还真的不看好中美未来的合作前景，根本性的矛盾不应该抱有幻想，就像不能幻想乡岗的资本家会分利给市民一样。恰如金政委所言，以后斗争是主要的，合作反倒到了次要的位置。你越是团结，越是齐心，人家越是一定要破坏这种基础。民国时期的军阀割据，内战纷争，恰恰是列强最希望的中国的社会形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影视剧里追捧民国时期，文化上也有“果党”崇拜，其实也都是一种西方文化对中国影响的心理投射 —— 在人家看来，那个时期的中国，那样支离破碎的中国社会，才是他们眼中的“黄金中国”。

　　顺便说一下，从最近西方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我能够感受得到西方国家系统整合能力的急剧下降，凡是涉及到社会性资源整合的领域，都出现了严重的能力退化。

　　首先是负债累累，几十年新自由主义搞下来，就算是政府有识之士，上台几个强人，想要有所作为，实际上手上的钱捉襟见肘，几乎什么都做不成。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想特朗普七尺男儿，四处嘴炮只为财，也是处处为难。

　　其次就是社会的碎片化和分裂。新自由主义当然要鼓动各种势力崛起，连LGBT都被捧红，因为越是碎片化的国家，越没有能力收拾这些全球资本，甚至很多国家不得不跪求他们。

　　这种能力的下降，从救灾效率、基础设施建设、军队战斗力、大公司的问题层出不穷、大规模社会事故不断都能够看出来，比如美国纽约的大停电，比如欧洲伽利略导航系统的陨落，都看得出孱弱的社会系统，已经无力面对这个时代的斗争，在西方社会，已经弥漫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末日气息”……（回头写一个专题，系统能力下降的西方，还有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