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松：班门弄斧的说说地方债

大参考

　　最近有很多朋友留言，说老唐我的文章太乐观了。眼下中国远没有我描述的那么强大，国际上的确获得一定的名声，但国内的经济问题困难重重，脓疮四起。一个不留神，或许就会爆发不可挽回的崩溃。其中重点就是地方债务和社保资金的收支失衡。这还是一部分相对理智平和的朋友留言。还有一些不客气的留言直接就说我老唐善于意淫。

　　乐观也罢，意淫也好。对于经济问题老唐的确是个门外汉，我一向不否认这一点，也很少说经济问题，特别是国内的经济话题。只是被人质问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思考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只是老唐我实在是个经济问题的门外汉。所以也就很难从数据和理论上来维护我自己的分析思路。在这个话题上，还是用老唐一贯的手法吧，那就是从趋势和大势上来说一说这个话题，或者不值那些经济理论家和悲观论者的一驳，但也算是我的一点思考结晶。

　　大约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吧。我还是一个只懂得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年轻人，为了自己幸福未来不管不顾的奋力拼搏，虽然所获不多，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时代，只要你加油干了，自然也就不会没有收获。总体来说，当时的我虽然生活拮据，但日子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好，所以至今我都坚信，只要你努力而不投机，拼搏而不失信，一年三两万元的收入还是可以拿到手的。对于这样的收入，当年的我已经很知足，因为在当时的农村街道，这样的收入也的确算是不错了。所以，只知道硬干死干的我，还是颇为自得的。

　　虽然家在街道，但我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属于村里管辖，当然也就少不了和村干部们打交道。只不过我和村干部的交集很少，虽然说当时还存在着农业税，而我的名下的确也有着两亩田，但因为我早已经把耕地交给亲戚去做，自己都还是买米吃，所以此等公事村干部是打扰不到我的，所谓交集，也就是登记一下户口，发放一些选票之类的。

　　只不过很凑巧的是当时的村长是我的一个远方堂哥，所以虽然我混的很不如意，整天一身油污，但是时不时在亲戚走动间还是能和这位村长哥哥坐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那啥的。间或也能听到他的酒后真言。诸如村里的欠债问题。九十年代初的村干部和现在不大一样，其实没有多少人愿意干的，就像我这样一个刚走上社会，只知道挣钱的主儿，也不是太待见这些干部。整日里忙着催上交，抓计划生育，累的像狗一样，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吃吃喝喝，醉死梦生。

　　不但村干部自己没有什么收入，就是村集体也是一副破烂不堪的样子，各种开支找不到核销的出处，就向私人借贷，向银行借贷，吃吃喝喝的钱大多也是赊账，弄得每个村都是亏空巨大。比如我所在的村，还算是好的，也欠了外面近十万元的债务，据说有的村欠债高达二三十万。这在当时是一个天文数字。最起码在我看来，那时的村集体算是彻底的完了。永无翻身之日。不说其他的，单凭这高额的债务，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永远也没有还清的日子。和我抱有同样看法的不在少数。如果大家记性不错的话，当时对于地方政府赊账吃饭无法还账的新闻报道有很多，导致有饭店老板拿着领导签字的账单去政府告状，去媒体爆料。种种乱象不一而足，可以想见，当时这种情况在全国是普遍存在的。

　　最后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我不知道。，因为后来我就搬家离开村里，来到省城安家了，村里的那堆破事我本来就不甚关心，走了后就更没有兴趣知道。因为作为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即便到了省城，唯一能做，必须要做的还是撸起袖子加油干。想要创造个人家庭的幸福生活。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但问题终究是解决了，最起码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一个村集体别说欠债几十万，就是让他们随手拿出几十万估计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这里面既有着国家的投入，也有着村里自身经济发展的成果。解决的原因是各种各样的，解决的结果却是非常相同的。那就是本来以为无法挽救，病入膏肓的村集体，到现在还在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嗯，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至于为什么？很难解释吗？

　　当下的地方政府债务问题，产生的原因和当年的村集体一定是不一样的，地方债务问题是一个地方在建设城市的过程中积累下债务，而当年的村集体欠债大多是吃喝喝账目混乱造成的。一个欠债是为了办事，一个欠债是因为无序混乱，二者显然不可同日而语。村里的那笔烂账怎么抹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最终还是抹平了。而地方债问题，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因为这样的债务不再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也不是几千万。而是动辄一个市县欠债数亿，数十亿的问题。这在我们看来，根本和当年的十几万债务不可同日而语。也正是这样一些在我们看来头晕目眩的数字，让我们感到了这些债务的可怕，以至于被看成了末世之灾。一旦这些债务爆发，一个城市破产不说，连带着就是整个国家的破产。

　　嗯，说到国家破产，我们倒是有一个新鲜出炉的例子可以参考。2008年十月份，冰岛国家总理宣布冰岛面临债务危机，即将破产，最后也的确宣布破产了。按说这个国家应该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可是结果大出我们所料，十年过去了，冰岛人民还是幸福的生活着。冰岛没有被拍卖，冰岛总理出访还是可以坐专机。甚至冰岛人出国也没有被限制不得坐头等舱。

　　冰岛的债务危机缘起于它放弃了自己的实体经济，全民投资进入到金融行业，整个冰岛犹如一个放大版的华尔街。在国际金融危机大爆发的情况下，独立操作的冰岛犹如散户，身后并没有给于支持的势力保护。不像华尔街，这边遇到危机，那边奥巴马就帮着输血。结果非但华尔街没事，就连那些基金大佬们的年终奖都没有被耽误，甚至还超发。于是，作为散户的冰岛被迫宣布破产。

　　可是作为一个国家，破产好像也不可怕，大不了对一些国际债务进行赖账，或者说拖欠。然后利用政治条件要求债权国进行债务减免。最终，冰岛人民还是过着高福利的幸福生活。

　　和冰岛政府破产的原因不一样，中国的地方债大多是因为高速度的基础建设和配套不完善的社会保障基金所致。基础建设如果全部交给私人资本，很显然是不符合我们的国家性质的，诸如公共交通，地铁高架之类的基础设施都需要政府出资，而目前的中国还是处于高速基础建设阶段，不可能用财政税收之类的收入来全部支付，这就需要欠债了。而一个地方政府的步子走得越大，欠的债务也就越多。【或者有人会说利用工程贪腐也是造成欠债的一个原因。这话也没有错，但我们也知道，没有项目就无法贪腐，只要贪腐了，你就得把事情做完，相对于数目庞大的建设资金，贪腐这一块数目还是相对较小的。我们不能因为有贪腐因素就不启动城市建设，而是要规范资金使用，严格审计流程来遏制建设中贪腐的存在，而不能因噎废食。】

　　另一个地方债的主要原因就是社会保障资金的缺口了。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比较坦然。按说在正常情况下，有多少人享受社会保障，就会有多少人缴纳过相应的社保。这样的收支大致是平衡的。造成收支不平衡的主要因素是国家前期对于民众的欠账较多，现在开始弥补这一部分欠账，也就是对于全民社保和医疗的扩大性保障。也就是说，凭空多了几倍的人需要得到这份社会保障。如果一个地方政府的财力不雄厚【估计像北上广深之类的城市应该可以受得了】，根本就无法突然承受这样大的支出开销。但这个不能算是欠债，只能说是欠缺。这一部分的亏空是需要中央政府来弥补的，也就是全国协调。从国家财政中给于划拨填补。单靠地方政府，是怎么也解决不了的，也不该由地方政府来独自承担。

　　说明白地方债务的来龙去脉，我们再看地方债务就没有那么可怕了。除去社保欠缺的一块，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基础建设上的亏空，这种亏空比至于冰岛那样在金融投资失败上的欠债显然是不一样的，最起码，我们的欠债是有东西存在的。道路变得更顺畅了，地铁变得更便捷了，公共设施变得更普及了。这些既是欠债的来源，也是政府手里的资产。账面上虽然欠着债，可是两相比较的话，大多是资债平衡。甚至可以说是资大于债。因为随着通货膨胀的不断扩大，这些资产也可以说是保值甚至升值的。唯一的缺憾就是这些资产不能拿出来兑现罢了。

　　虽然资产不能兑现，但却牢牢的打下了城市建设的基础。以后这样的投入将会越来越少。拆了重建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可毕竟不是主流，一个城市建设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放慢脚步。这个时候，也就到了开始慢慢偿还债务的时候，我们就算当地财政收入保持不变，可随着开支的减少，可支配财政收入还是在增加的。更何况只要国家政策适当，政府发展实业的动力不变，一个地方的持续发展前景总体都是向前的。慢慢的，债务总会还清的。

　　欠债不可怕，关键是看你拿着借来的钱去干嘛了？这是我们个人在人生打拼中的不二经验。拿着这钱去澳门了，【犹如冰岛】。那你就真的没救了，拿着这钱去做事，去创业，那么这样的欠债就不可怕。这也是我们的人生经验之一。

　　更何况，这些地方债的债主都是谁呢？当然是这个国家的金融部门，私人拆借的部分或者有之，但也不是主流。所以可以这么说，这就犹如没有分家的两兄弟，一个管着钱【银行】，一个管着物【政府】，如果管着物的政府真的揭不开锅，那么管着钱的银行该怎么办？这个道理大家想必一定会明白。毕竟，上面还有一个威严公平的老爹当着家呢。

　　即便在西方那样以私人资本为主流的国家，在政府危难之际，也不会痛下杀手，蜂拥挤兑，因为他们都知道，挤兑的结果就是破产，破产的结果就是大家都讨不了好。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这个道理东方人懂，西方人也懂。你也懂的……

　　从冰岛的无厘头破产和无厘头复起，到美国的无限度提高政府债务上限，其实在政府债务问题上，我们真的没必要那么纠结。我们应该纠结的是中国是不是能实现2025工业现代化的目标，我应该纠结的是伟大的中华民族复兴梦能不能实现。至于债务，从大势上来说，真的只是癣疥之疾。

　　只是癣疥之疾也是需要治疗的。比如吏治的整顿，比如发展的方向，比如体制的改革等等，只要把这些都弄好了，我不认为地方债会阻碍我前进的步伐，发展的目标。

　　作为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社会个体，最需要做的是撸起袖子加油干，而不是为那些自己根本无法解决的天文数字发愁。当然，我们在加油干的同时，也的确会多少解决一些那些天文数字的数额，一人不多，万人许多。

　　杞人忧天不足取
　　宋民守株枉淋雨
　　与其临渊空嗟叹
　　不如结网去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