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中国孩子》给几个《中国合伙人》的回答

大参考

几个“孩子”给几个“合伙人”的回答

司马平邦

　　按常理说，电影《中国合伙人》拍得艺术水准不错，票房表现也异常好，电影里的3个帅哥塑造的3个“中国民营教育产业”创业家形象也相当正面，如由邓超饰演绎的孟晓俊，其实是中国电影头一次正视30多年来海归派中的那些失败者，以前影视作品里的海归派，都是衣锦还乡，从容多金，指点迷津，救苦救难，但这里的孟晓俊却是负气而归，一贫如洗，脚踏实地，东山再起，其顽强和自信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只用“励志”做简单的解读都显得片面。

　　但据说该电影中的第一主人公，成东青（黄晓明饰）的原型人物，新东方集团老板俞敏洪就是死活不买这部电影的帐，甚至公开发文不承认成东青与自己划等号。

　　何也？

　　按俞敏洪自己的解释，新东方教育集团现在远未达到真正的成功，未来还会更美好，云云――未来更美好未来还可以再拍呀？又与今天的《中国合伙人》何干？

　　而我以为，俞敏洪其实是不喜导演陈可辛在《中国合伙人》里揭了他与新东方的一段旧年疮疤。

　　早在新东方还是只是新东方学校，而不是新东方集团的时候，曾因非授权使用国外考试机构的试卷、教材，于2003年，在国内就被北京市一中院一审判决赔偿美国教育机构1000多万美金；又在2008年，一位叫做岳德宇的人还诉讼称，群言出版社出版的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编著的《六级词汇词根+联想记忆法便携版》，该书涉及“联想记忆”的部分，在全书中大约有300个词条，而其中有近百词条基本上都是抄袭剽窃他的著作《奇思妙想记单词》和《三三速记英语词汇》系列丛书――需要声明一下的是，我现在网上找不到关于这两次诉讼的最后结案，到底新东方和俞敏洪本人，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但从2003年北京市一中院在境内的判决看，至少在那件事上，俞敏洪是理亏的。

　　在《中国合伙人》里，“新梦想”学校一样也被美国教育机构跨国追诉侵权，电影里讲，成东青带着创业伙伴王阳（佟大为饰）和孟晓俊气势汹汹地杀到美国，并在谈判桌上把对手摆平，而他们摆平对手的方式尤其很“中国改革开放”式：首先，他们主动承认侵权，并主动予以美方高额赔偿，甚至高出对方索要数额的许多，但是，这些年轻的中国创业家同时认为，这并不损失什么，因为，虽然承认自己做了贼，他们却可以凭此获取财富实力引起华尔街投资家们的兴趣，果不其然，“新梦想”不久真的在美国上市了，成东青也补偿了合作伙伴孟晓俊扫平美国的雄心壮志，既得利又得情，人活到这份上夫复何求？

　　但若换个思路，是不是如果电影中3个中国创业家意识到即使他们承认侵权，并向对方付出高额赔偿也不会换得华尔街的投资者兴趣，那们，即使他们真的侵权了，也要咬牙不承认呢？

　　我相信，90%的中国观众是看不见这种逻辑里夹着可耻的道德观。

　　因为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价值观是，只要你能赚大钱……

　　在这儿，成东青们到底侵没侵权已经不重要，他们对自己的商业道德也已经不在乎，重要的，和在乎的，是这3个中国创业家的公司如何能尽快在美国上市，和如何在美国人面前表达自己的雄心壮志。

　　不知道现实里，俞敏洪、徐小平和王强的新东方集团当年在美国上市时，是不是真的内情如此，但我现在可以知道，新东方老大俞敏洪是死活不认这部电影与自己有关的。

　　陈可辛，一个香港导演，他完全是依着香港电影的既有逻辑，如《古惑仔》里把流氓变成英雄，如《投名状》里，给出卖兄弟往上爬的人戴上崇高主义的帽子，这次，其实在《中国合伙人》里，他是把一个侵犯别人（别国）知识产权的中国文化小偷用戏剧冲突和民族主义，一步到位地塑造成了改革开放式的财富英雄。

　　你丫不就是大老美吗？我就侵你丫的权了！我就是有钱赔你！我就是赔了你钱仍然可以挣更大的钱！你丫能把我怎么地吧？

　　电影里，成东青用中国学生如何努力和自己如何有记忆天份，很好地做一个情感气场掩饰了一个中国文化单位侵犯美国人知识产权这等的道德瑕玼，电影使用的方法，其实也不是掩饰，而是炫耀的包装。

　　这一招，若在现实里使用，美国人会认为自己遇到了中国黑手党。

　　我相信，当年的俞敏洪、王强和徐小平三兄弟在度过那道难关时不可能有电影中的潇洒倜傥，在法律面前，做错事的人永远是三孙子，也就该是三孙子。

　　这让我想起鲁迅先生在他著名小说里写过，有文化的孔乙己因为偷书被打伤，被打伤之后，回到一堆没文化的劳动人民当中，为自解尴尬，他用读书人偷书不是偷，是窃，来掩饰自己当了小偷的丑事。

　　其实，我挺同情孔乙己的，我也挺理解成东青哥仨在创业年代的一些个不得已的，尤其那时中国人的知识产权概念不明晰，管理水平就更是麻麻，这等事在你我他身上也可能都发生过。

　　但，偷，毕竟是偷。

　　如成东青者，在谈判桌上向美国人承认自己偷了，这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君子所为，但当他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而转过来大胆承认自己偷了，甚至偷了更多时，换句话，如果没有更大的利益吸引，他完全可能会抵死赖账。

　　你已经是在用真诚做交换，用道德做赌注，你不过是一个财迷和赌鬼，只是这把你又赌赢罢了，但如果你赌输了，可能会被五马分尸挖坟掘墓。

　　陈可辛把成东青等描述为孔乙己兄，而且不但说偷书不是偷，是窃，更将他的窃书往事包装得像为人类窃来光明的普罗米休斯，我怀疑俞敏洪可能是被电影工作者们这种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吓坏了，以为他们指不定肚子还憋着什么坏呢。

　　我也看过许多好莱坞描述美国商业文明的电影，读过如洛克菲勒、比尔·盖茨和乔布斯这些商业巨人的传记，关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那些见不得光的非常规手段，电影和书里都有过曝光，但很少见过是带着如此炫耀和崇高的调调描述出来的，那些大不了是简单直叙，或者直叙出来用于事后的自我道德批判。

　　和它们或他们比，《中国合伙人》或为奇葩。

　　也许，再过不了10年，中国人回头再看这部电影，会觉得它是个丢脸的笑话。
　　
　　最近，有闲心看到一部儿童电视剧，叫《中国孩子》（全称《中国孩子之学堂故事》），是部以国学经典《弟子规》为蓝本创作出来的60集电视剧，为孩子们收视舒服，每集才25分钟，与电影《中国合伙人》比，这部儿童为主角的电视剧的剧情和道德都很简单。

　　比如，第6集叫《甜梨涩杮》，就是讲民国时代江南小镇的私塾先生王大智（王劲松饰），他有一个超龄学生铁锤（杜高盈饰），某一日被人妄称偷了某家树上的一颗梨子，这样，一颗梨子引出小镇上上下下的争议，连私塾的小孩子们都被各种相左意见分隔开来，甚至惊动了镇长大人带着捕快亲自己出马，但这仍没有平息争议――就在争议不止之时，真相自然而然地出来了，憨厚孝顺的铁锤果然是受到了冤枉。

　　这时，国学大师王国维的信徒王大智先生就摇头晃脑地给电视里他的学生，以及电视机外的我们这些现代观众讲了一个道理：

　　《弟子规》里说：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意思是，当你需要使用别人的东西，一定要明明白白的请示对方，一定要先让对方同意借你使用，你才可以动手去拿；如果没有问你拿了就用，就等于是小偷。

　　其实，话说回来，在远离古代久矣的当代中国社会，偶尔做一点与这些道德要求稍稍出格的事，也无可无不可，这不，就连因导演奥运会而被誉“国师”且曾经拍过《大红灯笼高高挂》这种严厉鞭笞封建礼教和妻妾制度罪恶的张艺谋先生最近也身陷多子多妻泥潭中不能自拔（见娱乐猛回头第185期“张艺谋性丑闻有内幕，最强音被揭老底”，可恶的是本人一句调侃也被媒体有意当成恶炒新闻的作料）――但，大家不要忘了，无论是现实里的新东方集团，还是《中国合伙人》里的“新梦想”公司，它们是学校，是所谓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和建设人类灵魂工程的地方呀。

尚楼

好在中国不全是如同楼主一般的阉奴！丛林法则中“偷”已经是君子，看看西方各种博物馆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烧杀抢掠以后回来换个燕尾服就是君子鸟！
内外不可混淆！”弟子规“适用于弱肉强食的国际政治！你是真傻还是那个啥的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