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平：意向有了，就看下一步如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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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3日，就在美国总统大选结果正式公布前几天，我发表了一篇文章《假设一个问题：如果特朗普重回白宫，欧洲能不能独撑乌克兰？变数是哪些》。现在我们应当对这个问题进行不断的跟踪。

　　在那篇文章中，我提出了五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第一，如果特朗普重返白宫，会不会放弃对乌克兰的支持？

　　第二，如果美国取消对乌援助，乌克兰会不会放弃抵抗？

　　第三，欧洲有没有独撑乌克兰的意愿？

　　第四，欧洲有没有独撑乌克兰的能力？

　　第五，欧洲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在这五个问题中，前提是两个：一是特朗普当选，二是特朗普放弃目前的大规模援乌的政策。现在这两个问题基本都有了答案。特朗普已经正式当选，这已经有明确答案。第二个问题虽然可能不无争议，但大体也是明了的，特朗普将会改变大规模援乌的政策。当然，你可以说拜登的援助也是一步三犹豫，但有一点应该是明确的，特朗普连拜登那样的援助也做不到。

　　这样，牌就被推到了乌克兰和欧洲一边。

　　实际上，乌克兰的态度和决心也是比较确定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多次强调：即使美国停止对乌军援，乌克兰也绝不会放弃一寸领土。泽连斯基进一步说，无论谁担任美国总统或普京掌权多久，乌克兰都不会承认俄罗斯对其所占乌领土的主权。尽管泽连斯基最近对和谈的态度有所松动，但基本的立场并没有变化。

　　这里最关键的因素是欧洲。

　　在特朗普的立场有了模糊表达之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就一再强调，无论有没有美国的支援，我们都不可能让俄罗斯获胜。无论在美国大选后发生什么，欧洲都不能让俄罗斯赢得这场战争。而欧洲的一些主要国家，也都表明大体相同的立场。

　　值得注意还有法国总统马克龙。原来马克龙曾多次称北约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但在俄乌战争爆发后，马克龙则把俄乌战争比喻为对北约一次“电击”。早在今年初，马克龙就表示，法国有可能出兵乌克兰。最近，马克龙又多方游走，在欧洲援乌力量之间进行协调。

　　最近最值得关注的是两件事。

　　一是《柏林宣言》签订。12月12日，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波兰等国外长，以及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在柏林发表声明，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及欧盟，并表示欧洲将调动更多资源，坚定不移地支持乌克兰抗击俄罗斯的侵略。宣言表达的意思是，如果特朗普就职后减少对乌军援，这些欧洲国家会成为乌克兰安全的保证，包括对乌克兰提供长期的军事援助和财政援助。

　　二是欧洲维和部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马克龙周四访问波兰并与波兰官员进行了会晤。其中的一项议程是向乌克兰派遣欧洲军队以换取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的停火。法国和英国上个月也讨论了派遣欧洲军队进入乌克兰的前景，乌克兰、波罗的海国家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也是如此。

　　尽管就出兵的问题有关国家还没有完全达成共识，但基本的意向已经浮出水面。根据国际媒体报道，欧洲的军队正大规模向波兰集结，北欧国家已经公开向国民表示要为战争做好准备。

　　欧洲的上述动作，当然是欧洲主要国家支持乌克兰决心的宣示，但也有向特朗普喊话的含义。从某种意义上说，球又被踢到了特朗普这里。美国真的能从俄乌战争中抽身吗？特朗普真的有化解俄乌冲突的杀手锏吗？

　　意向有了，初步的方案也有了，下一步会如何演进？还有待继续追踪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