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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说雨:报告文学“写谁谁倒”备受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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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1 20:47: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新闻文学圈中近几年来都流行中一种奇特现象,就是作家记者们花了大功夫大书特书的典型人物,常常不走运,作品出版发表之后虽然带来了极高的知名度,但遗憾的是好景不长,大都出了问题。这不仅使作家本人很尴尬,也使报告文学和写实小说这样的文学文本备受质疑,走入窘境。

  下面说两个案例。第一个案例是人民政协山西省委员会网站消息,6月17日,令政策还带队山西省政协改善农村人居环境调研组,在交城和文水调研。2天之后,即被调查。这种“忽然性”,凭民众对中纪委特立独行的理解,已不让人称奇。19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也发消息,山西副省长杜善学、山西政协副主席令政策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而显然,令政策受关注度,远高于前者。令政策的关注度为何高?这是因为常艳博士创作的长篇写实小说《一朝忽觉京梦醒》,使令政策曾于2013年初意外“走红”。那本写实小说中写道,面对困境,常艳又求助衣俊卿,衣提出的解决办法是“找山西省的领导令政策(山西省政协副主席),请令给武海顺校长(山西师范大学校长)打招呼。(令政策2008年卸任省发改委主任,升任山西省政协副主席。虽从一线退出,在当地依然很有影响。彼时,山西省成立总规模100亿元的能源产业基金,令政策担任该领导小组副组长,负责该基金的分配与投资。)

  第二个案例是著名报告文学作家写薄的报告文学《世界上什么事最开心》。这是一本介绍薄在当大连市市长时候的报告文学,书中主要描写的是薄在大连怎么埋头苦干,怎么一心一意建设大连,怎么全心全意为大连人民谋福祉的一些事迹。连篇累牍,事无巨细,写得十分详尽,也很有文采。薄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用说了,中国人都知道。

  在这两个案例中,作家们挥洒笔墨,注入情感所讴歌的主人公,结果都因腐败问题成为阶下囚,或者正在被调查。诸如这样的案例,包括写级别低一些的官员或者企业家的,还不乏其人。这不得不让人思考一个问题,如今的报告文学创作究竟怎么了?为何都陷入“写谁谁倒”的怪象?

  其实,中国报告文学在其发展的过程中也出过不少优秀作品。早在1950年代,新中国已有《本报内部消息》、《在桥梁工地上》等很少的一些报告文学作品。在政治运动中,作家因为报告文学被打成右派的也大有人在,“写真实”甚至成为了一条罪状。出现转机的是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在“文革”还未被公开否定时率先发表,对一直被丑化的知识分子进行热情赞颂。这引领一大批作家投入采写知识分子、科技界人士,出现了黄宗英《大雁情》、陈祖芬《祖国高于一切》这样的作品。80年代江西作家胡平的《中国的眸子》,写“文革”后被冤屈杀害的李九莲,反响极大。这时,赵瑜、钱钢、麦天枢等另一批作家也出现了。他们提出一个敏锐的问题:我们只空喊改革有什么用,怎么改革,哪些地方需要改革?教育、生态、交通、体育、住房、婚姻、户籍……社会生活的每一个领域都需要改革。生活中的所有对象和存在的矛盾问题,都有报告文学作家的深入。“当时,报告文学承担了相当多反映社会现实的功能,相当于今天的深度报道。当时关注社会现实最敏感的不是教授,不是学者,而是报告文学作家。”厦门大学教授谢泳这么认为。

  遗憾的是好景不长,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报告文学江河日下。原本报告文学真实记录社会、反映社会、弘扬真善美、鞭挞假恶丑的神圣功能逐渐退化,作家秉笔直书的社会责任意识逐渐淡漠,创作围着权势转成为一种选择,写一个人物倒下一个人物不可避免。对此,圈内有一句话说“看谁不顺眼就写谁的报告文学吧”。虽然很幽默,但至少可以看到在社会现实中的作家创作心态吧。在中国文学史上,像报告文学这种文体短暂而有衰微的,好像还没有。

  的确,就文体而言,报告文学最有硬伤的是与小说、诗不同,没有深广扎实的传统根基。它是中国现代化进程因缘际会的一种方式,那就是既“报告”又“文学”。这是一种权宜之计,在大众传媒和公共知识分子缺席、稚弱的情况下,作家以个人勇气充当“真实”、“思想”、“正义”的守护者,直接参与确定公众议题,的确也发挥了作用。但事到如今,已经水落石出:文学家不是向公众提供事实的记者,也不是向公众提供知识的专家。他们的“报告”不能满足我们精神需要,就像他们的“文学”不能满足一样。“写谁谁倒”这样的报告文学,通常是“‘文学’过多,伤害了‘报告’”。报告文学作为一种文体的根本症结在于,它在叙事伦理上是不成立的。任何一种文体都预设着作者、作品、读者之间久经考验的伦理关系。看一篇新闻时,我们确信记者必须为它的客观“真实”负责;读一部小说时,我们知道这是被豁免的“谎言”,小说家有权利以虚构想象世界。而报告文学呢?它既承诺客观的“真实”,又想得到虚构的豁免,就是一件难事。

  这个难题就自然抛给了作家。当然,写什么人和不写什么人,作家难以选择,有时是时势需要,有时是一种安排。如此,作家采访创作是轻松了,出版发表也有经费保证,然而问题就此出现。作家要写的主人公,可能就人而采访人,就人而写人,千方百计挖掘正面素材,竭尽全力塑造正面形象。但事实上,作家并没有透彻了解这个人,不了解这个人的背景,不了解纷纭复杂的社会对这个人的影响。有多少报告文学作家看到主人公的另一面呢?很少。这“另一面”可能人为被忽略了。

  说实在的,写人有诸多不确定性。尤其是现在的人,别说官员,就是普通人,已经有了多面性,无法看透。老百姓这么评价这样的人,叫“走着不说站着的话”,可谓一语中的。现在倒下的腐败官员,通常是作反腐报告时义正辞严反腐败,没有想到的是他就是一个腐败者,在台下大肆腐败,大搞权钱交易。但这一切,在事发前,社会看不见,作家也看不见。写人,尤其是以官员为创作对象,就是很危险的选择。而报告文学又主要是写人的,写现实的。离开了人与现实,就不是时代的报告,就不是报告文学。

  这里,最为致命的还在于当今的报告文学丧失了文学的基本功能,作家失去了原来追求的人文理想,越来越矮化,甚至犬儒化。报告文学成了歌功颂德的最便捷最能产生影响的渠道和平台,其文学功能大打折扣。这样的所谓报告文学仅仅是一个被利用的涂脂抹粉的工具。“写谁倒谁”的报告文学,无一不是这样出笼的。“歌功颂德的东西已经把报告文学的形象全给破坏了。”鄙人很同意报告文学作家赵瑜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的观点。歌功颂德,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报告文学的选项。而作家越是对写作对象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就意味着后果可能不太使人满意。

  报告文学如果要摆脱“写谁谁倒”的困境,必须调整发展方向,关注社会现实,走出一味为权势歌功颂德的轨迹,才有出路。否则,就会渐渐被遗弃,成为名副其实的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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