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金砖银行成员国已吹响“革美元的命”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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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战结束前的1944年7月，44个国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镇，参加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确立了战后的世界贸易格局，美元最终取代英镑，成为新的世界货币。自那之后的70多年，美元已经不再是一种单纯的货币，而是鹰酱金融霸权的象征，它从一种普通的支付、结算和投资载体，逐渐演变成了山姆大叔对其他国进行政治讹诈和军事威胁工具。可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近期全世界“去美元化”的声音日益渐起，包括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在内的主要经济体，纷纷通过创新跨境支付结算机制、签署双边货币协议、促进外汇储备多元化等办法，推行“去美元化”政策。

　　据孟加拉《商业标准报》4月17日报道，孟加拉国一名政府高级官员，近日透露，该国和俄罗斯已商定，同意使用人民币，来支付俄在孟建设的路布尔核电站项目贷款款项。报道称，由于美国去年实施了对俄制裁，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致使两国无法按原计划使用美元偿还贷款，经过长久协商讨论后，决定转用人民币进行结算。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觉，俄罗斯和孟加拉，都是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成员。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是一家2015年由金砖五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共同发起的多边开发银行，旨在成为全球性多边开发银行，向联合国所有成员国开放了成员资格。2021年，新开发银行接纳孟加拉国、乌拉圭、阿联酋和埃及为新成员国。金砖银行成员国近一段时间以来，大多推出不同举措，在国际贸易和投资中加强本币结算，减少使用美元，可以说，这一场风起云涌的“去美元化”浪潮，正是由金砖银行成员国一起推动的。

　　前不久，巴西总统卢拉访问中国时，呼吁金砖国家使用本币进行结算。4月13日，他到访在上海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总部，并出席新开发银行行长、巴西前总统罗塞夫就职典礼。卢拉在演讲中用了一连串的“为什么”来批判美元，他说：“我每天晚上都会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国家都要用美元来结算呢？为什么不能是人民币，或其他货币成为国际结算货币呢？为什么金砖国家不能用自己的货币来结算呢？我知道大家都习惯了使用美元，但21世纪我们可以做不同的事！”卢拉的言语犹如深水炸弹，立刻在舆论场激起千层浪。美国《新闻周刊》马上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家位于中国的银行会终结美元的世界主导地位吗？”

　　卢拉，简直这是在号召大家一起来革美元的命。他说出这样言论并不奇怪。毕竟在他访华前，中国与巴西刚刚达成协议，不再使用美元作为中间货币，而是以本币进行贸易结算。巴西中央银行宣布，人民币已经超越欧元，成为该国第二大国际储备货币。这也被外界视为世界开始“去美元化”的一个重要标志。

　　其实，自去年年底以来，金砖银行成员国都在不同程度上进行着“去美元”。去年11月时，埃及央行表示，埃及镑将很快与美元脱钩，同时启动一系列的货币政策改革，以便在外汇储备中“去美元”。4月1号，印度外交部声明称，印度和马来西亚已同意，用印度卢比进行贸易结算。今年年初，印度炼厂已经开始使用阿联酋货币迪拉姆，而不是美元，支付通过迪拜贸易商购买的大部分俄罗斯石油。

　　而俄罗斯，则是在去年就打响了“去美元化”第一枪。

　　去年2月，俄乌冲突开始，美国就举起经济大棒，冻结了俄罗斯中央银行持有的6300亿美元外汇储备中的大约一半，还将俄罗斯几家主要银行剔除出SWIFT系统。当时的拜登那真是得意洋洋，在国会国情咨文中，大肆吹嘘自己的金融战争，说：“我们正在实施强有力的经济制裁。切断了俄罗斯最大的银行与国际金融体系的联系，阻止俄罗斯中央银行捍卫俄罗斯卢布，从而使普京的战争基金变得一文不值。”

　　但让拜登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的是，普京很快签署法令，要求不友好国家与俄罗斯的能源交易必以卢布结算，购买俄罗斯的天然气，必须要在俄罗斯银行先开立卢布账户，否则以毁约论处。此外，俄罗斯还启用了早已着手开发的本土版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来部分替代SWIFT，这样一来，西方的金融制裁就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随着美国越来越多地将美元作为谋求地缘政治利益，和遏制其他国家崛起的工具，美元信用也在日益遭到反噬。所以，这一轮“去美元化”的浪潮的根本，不是其他国家联手反美国、反美元，而是美国自己砸美元、砸信用。拜登政府冻结俄罗斯政府与民间外汇的举动，看似聪明无比，实则是愚蠢至极。这让大家看到，美元不再是一种可靠的价值储存手段，而是变成了一种政治武器，可以随意用来对付任何持有者。

　　为了抑制本国40年不遇的高通胀，今年，美联储已经连续4次加息。受此影响，美元指数连续创近20年来新高，多国货币对美元剧烈贬值。由于大多数全球贸易以美元计价，美元升值不仅会增加众多国家的进口成本，同时会让需要用美元偿还债务、特别是外汇不足的经济体陷入困境。今年1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警告，全球利率急剧上升，可能引发企业困境，并给许多经济体带来更大麻烦。该组织在追踪了73个高负债国家的经济走势后，评估称，全球约有60%的国家，正处于或正面临着债务危机。美国《国际银行家》杂志，则评论称，考虑到全球约四分之一的人口都受到美国金融制裁的直接影响，世界各国的“去美元化”或许并不那么令人意外。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显示，截至去年第四季度，美元在全球央行国际储备中所占份额已降至59%，创下26年以来新低。中国跨境人民币结算规模超过42万亿元，较2017年增长了3倍多。中国央行已经在29个国家和地区授权了31家人民币清算银行，与40个国家和地区的央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协议总额超过4万亿元。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不断提升，正好顺应了多国的“去美元化”诉求。

　　“去美元化”，其实与人民币国际化也并不是完全同步，这中间还存在着显见的竞争空间，不过，从这上面也能看出，中国和金砖国家已经是为此准备了至少10年，10年培育，10年开花，10年结果，拼的就是时间和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