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战后首位学界出身央行长，植田面临重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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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日媒2月14日报道，日本政府正式向国会提名东京大学名誉教授植田和男出任日本央行新一任行长，以接替即将于4月卸任的现任行长黑田东彦。成为日本央行行长是任何一位日本经济学者的高光时刻，但对植田和男来说，光辉背后摆在面前的则是日本经济严峻的挑战。

　　植田和男1951年出生于日本静冈县，毕业于东京大学经济学部，主要从事宏观经济学和金融论等方面的研究。在东大读书时期，植田师从东大教授宇泽弘文和浜田宏一，前者是日本最具国际声誉的经济学家，而后者则是“安倍经济学”的理论奠基者。1980年，植田在获得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后，开始了在东京大学的执教生涯。尽管在此次被提名为日本央行行长前，植田长期从事有关经济学的研究工作，但他也不乏参与经济金融政策制定的一线经历：1985年-1987年，植田任大藏省（现为日本财务省）财政金融研究所首席研究员；1998年-2005年，植田任日本央行政策委员会审议委员，并拥有参与决策的投票权。

　　结合植田和男的个人经历来看，其被提名为日本央行新行长可谓“学而优则仕”的典范，但日本舆论对于岸田政府的人事任命还是倍感意外。日本舆论之所以如此“意外”，一方面在于植田是首位出身学界的“新行长”。尽管学者出身的央行行长在海外并不少见，如美联储前主席耶伦等，但战后日本央行行长不是出身日本央行内部，如前行长速水优、白川方明，就是出身于日本财务省，如现行长黑田东彦，而出身于学界的行长则没有先例。

　　战后日本央行历届行长

　　另一方面在于植田此前并非热门人选。自去年下半年开始，日媒就已纷纷猜测谁将接替黑田东彦，以及新行长是否会调整当前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等，而最热门的候选人分别是日本央行现副行长雨宫正佳和前副行长中曾宏，至于植田则根本不在日媒的名单中。因此，日本政府此次提名植田这一冷门人士出任日本央行行长，可以说令日本舆论大跌眼镜，这也是为何在刚刚过去的周末，全球交易员都在打听“谁是植田和男”，以及植田的经济金融主张等。

　　鉴于植田和男是日本政府提名人选，且执政党在参众两院占据多数席位，所以在不出现重大意外的前提下，走完国会审议程序后，植田将于4月接棒黑田东彦成为日本央行新任行长，但摆在植田面前的，显然是堆积如山的课题。

　　一方面，植田和男如何统领日本央行。作为学者出身的植田，今后以日本央行行长身份制定具体宏观经济金融政策时，确实不会像那些出身于日本央行或财务省的前行长们受到曾经出身部门或利益集团的影响和掣肘，能够保持政策的相对独立和中立，但弊端也在于，植田在日本央行或财务省没有自己的支持力量，这就很容易导致植田自身的权力被下属官僚们架空。与此同时，植田虽长期从事宏观经济金融的研究工作，但现实的经济金融情况显然十分复杂，并不是仅靠经济金融理论就能完全解决或应对。因此，植田今后如何统领日本央行，特别是保持日本央行的独立和中立，无疑考验其个人的能力和手腕。

　　另一方面，植田和男如何处理“负资产”。自2013年黑田东彦就任日本央行行长以来，基于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一方面确实推高了日本股价、刺激了日本经济的复苏，并且通过日元贬值带动了海外游客赴日旅游消费，进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日本通胀，但另一方面，伴随新冠疫情、俄乌冲突等因素影响，黑田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近期也出现了显著的弊端，即日元历史性贬值、日本国内物价高涨，特别是日本央行此前设下的2%的通胀目标始终未能实现，由此引起日本民众的广泛不满。因此，植田就任日本央行行长后，究竟是延续当前的量化宽松政策，还是大幅调整和收紧货币政策，不仅将影响日本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而且还将决定日本经济未来的走向。

　　作为即将成为战后日本央行首位出身于学界的新任行长，植田和男能否为日本经济带来全新的变化，唯有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