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霞：有决定性的胜利，才有和平——俄乌战争系列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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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已经飞了20天了，战争走向的轮廓也比较清晰了，今天我们就来盘点一下乌克兰战场态势。

　　一、俄罗斯只有战利品大小的问题

　　俄罗斯所谓“输”，就是在乌克兰陷入泥潭，什么也没拿到就不得不撤回去了。如果真出现这种局面，俄罗斯和普京本人都会陷入大麻烦。但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普京从来没想过要兼并整个乌克兰。只要不长期占领乌克兰，就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长期耗在一个地方当占领军，不会有好结果。如果这个可能性不存在，那么俄军大败，退回本国，就只能是北约全面介入，与俄军直接开战了。这个可能性也不存在，因为俄罗斯早早地就把核大棒悬在空中了。

　　这一仗，俄军必胜，只是战利品大小的问题，而普京设定的目标是有弹性的，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的量化标准是可以变通的。包括克里米亚的主权归属和乌东两个共和国独立的问题，名义上也是可以变通的。底线是这些领土一定会处于俄罗斯的实际控制下。已经吃进去的这些利益，俄罗斯绝不会吐出来。实现这些目标的前提是乌克兰去军事化，也就是解除乌克兰的军事能力，否则签的和约只是一张纸。现在战场上还没有出现决定性的转折点，所以仗还会打下去。

　　二、心虚的北约

　　过去几天，俄罗斯加大了对西部机场的打击力度，并且开始封锁北约援助乌克兰的通道，打击雇佣军。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最新消息，俄罗斯国防部发言人伊戈尔？科纳申科夫少将表示，俄军周日上午用精确制导远程武器打击了乌克兰武装部队在斯塔里奇村（Starichi）的训练中心和亚沃洛夫军事训练场（俄称雅沃尔斯基Yavorovsky军事训练场），消灭了多达180名外国雇佣兵和一大批外国武器。

　　清华大学的吴大辉教授在央视上说，现在北约部队是在往后撤。我们本以为他们应该压到距乌克兰边界35公里左右，一般认为这个距离就可以躲开远程火炮的打击，事实上，他们非常担心与俄罗斯起摩擦，美军最精锐的铁马旅撤到了距离乌克兰边境一百七八十公里的地方。北约现在最担心的是俄罗斯的导弹会误炸北约国家，而不得不与俄罗斯直接冲突！

　　吴教授还说，俄军对利沃夫附近训练营的打击在西方产生了巨大震动，很多欧洲国家已经不再允许在本地招募志愿者前往乌克兰，所有的志愿者都到了波兰，要不然伤亡更大。这次阵亡180人，乌克兰要拿出3,000万美元作为赔偿，飞行员阵亡要赔200万美元，美国给乌克兰的援助总共才几亿美元。

　　另外，匈牙利宣布不会向波兰提供军援，也不允许军援穿越国土送达乌克兰。俄军对利沃夫附近军事据点的打击让周边国家感到非常紧张和恐惧，他们因此向乌克兰政府施加了压力，这就是为什么在遭到了好此沉重打击之后，乌克兰反而说，与俄罗斯的谈判取得了重大突破。

　　最新消息是，轰炸的第二天，乌克兰政府就暂停了招蓦雇佣兵，应该是付不起赔偿费了。

　　三、实力重要，决心更重要

　　大家仔细品一品其中的意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因为乌克兰加入北约事关俄罗斯的生死存亡，所以俄罗斯会不惜代价地赢得胜利。乌克兰垮掉了，美国虽然信誉会受到损害，但并不威胁美国的核心利益。简单讲，美国不会在这里跟俄罗斯拼命，而俄罗斯是敢拼命的。这就是大国博弈的一个根本逻辑：核心利益受到威胁的一方更有战斗意志，另一方，哪怕是强势的一方，也会因为对方的决绝而不得不退让。前提是弱势的一方也必须有杀手锏。当然，没有杀手锏也不配做大国。

　　四、有决定性的胜利，才有和平

　　俄军加大了对乌克兰西部的打击力度，目的是封锁北约援助乌克兰的通道。与此同时，乌东战斗依然激烈，在这样的战场态势下，双方都声称谈判取得了“实质性进展”，离落实到具体协议已经不远了，而且正在策划两国领导人见面，如果这些说法不是为了忽悠对手，或占领舆论制高点，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乌克兰做出了重大让步。

　　就战场形势来说，西方雇佣军和俄罗斯志愿者都不会左右战场形势。随着俄军加大对雇佣军及北约援助乌克兰运输通道的打击力度，西方雇佣军的作用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俄军在东部战场推进的慢，主要还是因为俄军尽力避免平民伤亡。有论者认为，俄军打得慢是有意围而不打，等着乌军内讧 （曾有报道说乌克兰政府军攻击了亚速营），同时，随着城市生存状况恶化，乌克兰民众的心理也会起变化，到时俄军趁势攻城，抵抗就会小很多。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不能夸大。无论如何，乌东这些军事堡垒经营多年，有大量的物资储备，而且城里老百姓已经出不来了，已经成为人盾了，战场焦灼的关键时刻，俄军会动用大杀器的，因为俄军不取得具有象征意义的决定性胜利，乌克兰政府就不会真正屈服。

　　另外，乌克兰现政权是一个拥有多重国籍的寡头组成的买办政府，事实上听命于美西方。美国当然希望乌克兰“叙利亚化”，最好变成俄罗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然而，在国家生死关头，泽林斯基小集团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国家的前途命运，又牵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不会完全听命于美国。美国曾经鼓动他逃出乌克兰去当流亡政府，他没有接受。当流亡政府，命运就完全捏在美国人手心了。所以，尽管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不排除泽连斯基政府会与俄罗斯达成协议。

　　泽连斯基现在应该明白了，西方能给的就是武器和情报支持，绝不会直接参战。即便有雇佣军和西方的武器支持，乌军也不可能击败俄军。随着俄军加大攻击力度，甚至动用大杀器，消灭被围的乌军主力只是个时间问题。基辅市长说基辅已经撤离了200万人，占基辅人口的一半，考虑到乌克兰不允许18岁到60岁的男性公民离境，基辅差不多全民皆兵了，俄军将来进攻基辅也就没有太多顾及了。但基辅是俄乌两个民族共同的文明摇篮，有众多文物古迹，不到万不得已，俄军不会强攻基辅。包围基辅还是为了逼乌克兰政府就范。留出人道主义通道，既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也是向欧洲输出难民。

　　现在俄军对基辅围而不攻，一方面是和谈有可能成功，另一方面，俄军兵力也不够。俄军最大的短板就是一线兵力不够。但如果乌克兰政府始终不让步，也不排除俄军强攻基辅。还有一点，不管能否达成协议，俄军都会消灭亚速营这些纳粹组织，这本身就是去纳粹化的具体内容。到了这个份上，乌克兰政府也不会关心这些纳粹分子的死活了，况且这些纳粹军事组织并不听命于乌克兰政府。

　　虽然双方都放出消息说和谈可能很快达成协议，但我不认为战斗会很快结束。普京搞这么大动静，如果达不到基本目标就草草妥协了，对国内无法交代，所以，不达到基本目标他不会收手。如果乌克兰屈服了，满足了俄罗斯的基本要求，当然最好。但目前看，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还会打下去。

　　还有一点，即便乌克兰政府跟俄罗斯签了协议，很多条款是要写入宪法的，这要议会批准，中间还有很多不确定性。综合来看，战争还会打一阵。

　　五、虽然没有那么急，也要速战速决

　　有人担心俄罗斯经济会撑不住。如果连持续战斗几个月的能力都没有，普京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陈仗？即便战争开始的时候，俄军对乌军的抵抗和可能遇到的困难预估不足，他们也很快做了调整。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一定有B计划！

　　俄罗斯虽然没有那么急，但也不能耗着慢慢打。我们说俄罗斯有长期战争能力，是指它转入战时经济。但不到万不得已，俄罗斯不会转入战时管制经济。俄罗斯并没有到了生死关头，拿什么说服民众转入战时经济？关键是普京发动的是一个目标有限的局部战争，不是准备一仗打垮西方。他不会有那样的狂想，因为俄罗斯没有那样的实力。如果与北约在乌克兰长期拼人员和物资的消耗，俄罗斯真的会输得一塌糊涂。真的进入那样的战争模式，俄罗斯毕竟是一个国家对三十几个国家，占不到便宜的。过去几天，俄罗斯打击西部机场，试图封锁北约援助乌克兰的通道，就这个意思。如果准备跟北约拼消耗，那就应该放他们进来打。

　　总之，尽管俄军因为不愿意造成太多的平民伤亡，推进并不快，也还没有攻下主要的大城市战略据点，但俄军始终牢牢掌握着战场主动权。随着俄军加大攻击力度，调兵遣将，消灭东部乌军主力只是个时间问题。到时泽连斯基政府手上的筹码就更少了。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过去几天谈判取得了较大的突破。大概率是乌克兰政府基本满足了俄方的要求。

　　结语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的法则永远是胜利者说了算。面对战争的铁血，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会破灭。乌克兰政府在这场冲突中的表现证明，他们把自己国家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是根本性的战略错误。这样的战略误判给国家和民族带来了灾难。如果不是一味盲信美国和北约的挑动怂恿，乌克兰不会遭到这样的打击。一场战争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来不得半点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