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九思：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太快，美国想搞“数字版TPP”制衡？

lameihua

　　7月13日，据彭博援引知情人士称，白宫官员正在讨论一项涵盖印度—太平洋经济体的数字贸易协议提议。协议的具体细节仍在起草中，这份协议可能涵盖加拿大、智利、日本、马来西亚、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新加坡等国。该协议可能为数字经济制定标准，包括有关数据使用、贸易便利化和电子海关安排的规则。

　　由此可见，美国要想搞一个“数字版TPP”在印太制衡中国！下一步国际数字贸易将是中国博弈的又一个主战场！由此会不会引发数字贸易战？

　　当前美国最害怕中国什么？

　　4月17日，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商务部原副部长魏建国出席表示，当前美国最害怕警惕中国的内容，可以用“数字”两个字来概括，包括数字经济、数字投资、数字医疗、数字农业、数字发展等。

　　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到底有多快、多好、多厉害？让我们看一个报告就知道了。7月3日，国家网信办发布了《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0年）》，表明中国正打开数字经济发展的大门！

　　▲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副主任盛荣华发布《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0年）》

　　一是“网民即国民，治网即治国”新时代来临。中国的固定宽带家庭普及率，由2015年底的52.6%提升到2020年底的96%；移动宽带用户普及率，由2015年底的57.4%提升到2020年底的108%；全国行政村、贫困村通光纤和通4G，比例都超过了98%。

　　总之，中国已实现宽带网络的全覆盖， 5G网络建设速度和规模位居全球第一。另据“2021中国互联网大会”消息，目前中国已建成5G基站91.6万个、占全球70%，5G终端连接数超过3.65亿台、占全球80%。

　　中国网民规模由2015年底的6.88亿增长到2020年底的9.89亿，互联网普及率由50.3%提升到70.4%。

　　你看，14亿中国人，10亿是网民！标志着互联网草莽时代的结束，一个“网民即国民，治网即治国”的新时代已经来临。

　　二是数字创新能力显著增强。2019年以来，中国成为全球申请专利最多的国家，5G、区块链、人工智能等领域专利申请量全球第一。截至2020年10月，中国共计声明13282件5G标准必要专利，占全球总量的37%。在世界超算500强排名中，中国的超级计算机台数占比达45%。2020年1月至11月，中国知识产权使用费出口额达到74.7亿美元，同比增长24.2%。中国正在成为知识产权出口大国。

　　三是数字经济增速加快。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总量为39.2万亿元，占GDP比重38.6%，居世界第二位。中国电子商务交易额由2015年的21.8万亿元增长到2020年的37.2万亿元，相当于2020年GDP的约1/3；其中全国网上零售额达到11.76万亿元，连续8年位居世界第一，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重将近1/4。也就是说，在零售领域的比例，现在是线上一份，线下三份。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9.2万亿元，占GDP比重由2002年的10%提升至38.6%。

　　四是数字治理成效显著。2020年，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基本建成，省级行政许可事项实现网上受理和“最多跑一次”的比例达到82.13%，跨地区部门的861种电子证照可以实现“全国互认”。政务公开方面，中国庭审公开网累计直播庭审1100余万场，访问量超过319亿人次。其中，杭州的互联网法庭，2020年受理了涉互联网案件1.1万余件，100%在线开庭审理，庭审阶段平均用时21分钟。

　　五是网络扶贫成为脱贫攻坚战的重要手段。现在，农村网民规模达3.09亿，农村互联网普及率达55.9%，全国2843个县级行政区中有1300多个（包括832个国家级贫困县）实现电子商务全覆盖，农村网上零售额从2014年的1800亿元增加到2020年的将近1.8万亿元，增长了10倍。县级的电商物流配送中心有2000多个，村级电商服务站点超过13万个，快递网点在全国乡镇的覆盖率达97.6%。

　　可以说，身处中国的任何一个乡镇，你都可以做电商生意，也可以享受网购服务。我们经常看到贫困地区的县长、市长亲自上阵，直播带货，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总之，这份报告让我们更直观地感受到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红利，不仅数字产业撬动着中国经济发展，而且数字治理带来的社会全面进步！

　　为什么国际数字贸易会成为新战场？

　　近年来，全球数字经济增长迅猛。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数据显示，全球数字经济总量在2019年已经达到31.8万亿美元，占全球GDP的41.5%。其中，美国第一为13.1万亿，占世界41%，中国第二为5.2万亿美元，不到美国的一半。

　　数字经济增长最快还是印太地区，尤其是南亚和东南亚。今年4月，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发布《加强在印太地区的数字通联：欧盟的机遇》。报告主要讲欧盟如何参与印太地区的数字经济，并提出：数字经济贸易下一步的竞争焦点可能就在南亚和东南亚。不仅因为该地区数字经济增长快，而且数字经济增长的潜力和空间巨大。比如，印度2014年—2019年，互联网用户从2.4亿增长到7.2亿。印尼和越南数字市场增长率年均达到40%，新加坡是高质量初创数字企业最密集的地方。

　　那么，下一步全球数字经济竞争的焦点到底在哪里？是数字技术？是数字市场？还是标准规则？

　　对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答案。有人认为，数字经济背后的驱动力是技术，所以技术最关键；也有人认为，数字经济正在形成，关键是攻城掠地、抢占市场，因此市场是竞争的关键。

　　2020年6月，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讲：“欧洲现在必须在数字上领先，否则，将不得不追随那些正在为我们制定数字标准的国家。”

　　今年4月，美国智库国家亚洲研究局发布报告《应对中国日益增长的数字影响力》，指出“在这个影响世界的拐点上，美国和中国都是候选领导人。在今天的数字经济领域，决定性的竞赛并不是围绕最好、最新或最闪亮的数字技术，而是如何来定义国际规则。”

　　可见，下一步全球数字经济的竞争焦点就是规则和标准，而中美就是竞争的主角。

　　三个动向表明美国正在酝酿印太数字贸易协议

　　★2021年2月12日，美国马里兰州已经通过法案，要开始征收数字广告税，科技巨头将迎来最高10%税率。

　　说明美国在数字税问题上的立场变了，不仅对国内数字税立场变了，对国家间的数字关税立场也在变。前不久，美国财长耶伦向欧洲国家表示，美国将改变以前做法，愿意参与全球数字税的谈判。这话一出，德法等欧洲国家立刻表示热烈欢迎，它们预计今年夏天就可以达成跨境数字贸易关税的共识。为什么美国同意谈判收数字税？同意意味着让利给欧盟，背后很可能是想联手欧盟制定数字贸易规划。

　　★2021年4月底，韩国政府决定，正式启动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协定》（DEPA）。这是由新加坡、新西兰、智利发起的，主要针对海量的跨境数字贸易，想在大国之间做一个相对独立、又能体现数字经济发展趋势的规则框架。该协定有很多创意，对规范、促进国际数字贸易有积极作用。当年，最初发起TPP的国家也是新加坡、新西兰、智利，后来被奥巴马政府利用变成TPP。现在，美国又看上这个《数字经济伙伴协定》DEPA了。

　　★今年4月，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出了一份报告，叫做《印太地区数字贸易协定的时机已成熟》。报告开篇就讲：美国贸易代表戴琦正在紧锣密鼓地给各国打电话，强调数字贸易将是下一步双方合作的重要领域。

　　拜登政府上台后，对外宣称“美国回来了”，但要让印太地区国家真的相信，美国就得拿出一个有力的贸易框架方案，来体现你的诚意。但是，报告很坦率讲：美国目前不能接受重大贸易谈判。

　　那么，为什么拜登政府不重启“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

　　因为奥巴马政府为了“重返亚太”，搞的“跨太平洋伙伴协定”门槛和标准都很高，实际上就是要对亚太地区贸易框架重新洗牌。如果当年TPP搞成，意味着中国的外部贸易环境会出现大倒退，中国加入WTO付出的种种艰辛可能要重新再来一遍。

　　但是，奥巴马搞的这个TPP，在美国国内也有很多人反对，主要意见是给别的国家让利太多。因此，特朗普一上台，就把它废除了。现在，美国社会更加分裂，已经废除的TPP更不可能被接受。

　　报告指出，虽然总体贸易协定不行，但数字贸易协定是有可能的。因为数字贸易和传统贸易完全是两回事，美国国内对此没有这么敏感，所以美国可在印太地区数字贸易上构建一套新的规则框架，然后，再以它为基础升级、扩大，重新建立一个更大的地区贸易结构。

　　可见，白宫采信美国智库建议，搞“数字版TPP”的传闻还是可信的。

　　决定中美数字经济规则之争的关键是什么？

　　中美数字经济规则之争，既靠主要国家的态度，更靠自身实力。

　　美国在地区数字贸易规则问题上能不能压倒中国？它在亚洲的盟国和伙伴国会不会积极跟进是关键。

　　在美国盟友中，日本的经济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它的动向最为重要。今年4月，和日本政府关系密切的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出了一个报告《面向亚太地区的数字经济治理机制》，透露：“由于中美之间的战略竞争，使得亚太地区难以制定规则，所以日本和澳大利亚这样的中等强国就有责任推动创造性和包容性的解决办法。”可见，日本在地区数字经济规则问题上，想走一条靠近美国、但又不得罪中国的中间路线，或者说就是中美之间的第三条道路。

　　其实，真正在中美数字经济规则之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中国自己的基本盘。最重要的就是中国数字丝绸之路，外界也格外地关注它。

　　2021年4月，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出了一份报告《中国的数字丝绸之路》。报告对中国数字丝绸之路的实际定位和规模的判断与多数西方智库都不一样，很多西方智库把数字丝绸之路看成是“一带一路”倡议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是不对的。数字丝绸之路和“一带一路”之间更多的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并行关系，实际范围要大得多。

　　报告说，到2020年与中国签署了《数字丝绸之路谅解备忘录》的国家有16个，而事实上已经参加或计划参加相关项目的国家多达137个。报告的结论是，数字丝绸之路的影响可能比“一带一路”本身还要大，而且韧性更强。这样一个大的跨国工程，肯定会对未来数字经济规则的塑造产生很大影响。

　　2021年4月，印度和平与冲突研究所也出了一份《中国数字丝绸之路对欧盟和印度的战略影响》。报告认为，中国数字丝绸之路的影响会比“一带一路”更深远，因为数字丝绸之路争取的是世界上40亿新的数字用户，而且受到很多国家的欢迎。

　　报告说，现在西方国家都在盯着华为5G，但实际上中国数字丝绸之路涉及的远远不止这些，中国还在为很多国家提供一种并行的数字活动生态系统，这影响太大了。比如，腾讯的微信支付和阿里巴巴的支付宝已经成为电子支付系统领域的主导者，支付宝已经被50多个国家接受，其中包括29个欧洲国家和部分南亚国家。这种海外扩张意味着中国企业正在金融技术这个新领域里面，牵头制定国际标准。

　　报告归纳说，中国推进数字丝绸之路会产生两种影响：

　　一是让中国标准更容易成为国际标准。

　　二是让多数国家的民众拥有对中国电商平台、数字产品的体验，而这种“数字体验”的时长和强度到达一定程度，就会成为一种“数字习惯”。这种习惯，将使那些参与数字丝绸之路的国家容易接受“中国特色”的数字经济规范。

　　最后，报告结论是，中国数字丝绸之路正在对全球数字经济秩序产生重要影响，任何力量想要简单地抵制已经不可能，未来的秩序只能在多种利益和模式的反复博弈中实现。

　　总的看来，在这场数字经济规则的大国较量当中，中国手里不光有牌，而且有大底牌。

　　中国的优势在于：数字贸易朋友圈大，还有与之配套的微信支付和支付宝等移动支配，以及走在前列、加速落地的数字人民币。

　　美国的优势如同传统经济，在于老大数字经济规模大，数字经济技术基础好，拥有美元霸权，尤其是单个数字经济企业强，谷歌、苹果、脸书、亚马逊、微软等五巨头在全球数字经济和贸易方面发挥着引领作用。

　　对比之下，这意味着美国在这个领域里并不存在明显的优势。在这场中美双方都没有绝对优势的竞争中，考验的不仅是我们的实力，更是我们求同存异、获得最大公约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