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北、上、广、深之后，第五大都市圈来了……

lameihua

　　今天（2021年2月8日）上午，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了《南京都市圈发展规划》。

　　这意味着：南京在“强二线城市”里先声夺人，意图抢下“中国第五大都市圈”的“交椅”，获得发展先机。

　　“南京都市圈”，除了核心南京之外，还包括江苏的扬州、镇江、淮安，以及常州的局部，另外还有安徽的滁州、马鞍山、芜湖、宣城，都市圈总面积6.46万平方公里。

　　上面就是南京都市圈的地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都市圈，8个成员中，4个在江苏、4个在安徽。这似乎坐实了南京的“徽京”头衔。

　　南京只是一个副省级城市，如果要统领这个都市圈，就需要江苏省的大力支持，还要协调安徽省配合。

　　全国可以跟“南京都市圈”相比的，大概只有“上海大都市圈”。

　　根据《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的设想，“上海大都市圈”包括上海、苏州、无锡、常州、南通、嘉兴、宁波、杭州、舟山、湖州。

　　也就是说，“上海大都市圈”涵盖了“苏锡常都市圈”的全部地区，以及“杭州都市圈”的大部分地区。但这个都市圈太大了，更像是一个城市群，所以至今没有出台方案。

　　从“可操作”的角度看，真正的上海都市圈应该只包括上海、南通的东南部，苏州的绝大部分，以及嘉兴的嘉善、平湖。至于承接上海核心区和上述周边地区的，是上海最近提升定位的“五大新城”——嘉定、松江、青浦、奉贤、南汇。

　　至于无锡、常州、宁波、杭州，很难说是上海都市圈的成员，只能说是“上海城市群的成员”。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真正的“上海都市圈”的概念，尚未正式提出。

　　其实北京都市圈、天津都市圈，也还只是半官方、半民间概念。此前曾有过“京津冀都市圈”的概念，而且还在“十一五”期间出台过一份规划。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京津冀是一个“城市群”，不是“都市圈”。都市圈更小，更紧密。

　　我个人认为，北京都市圈的核心是“北京+廊坊+保定”，如果再加上天津也可以，但天津都市圈就没有了。至于张家口、唐山、承德，都距离北京太远了，很难成为北京都市圈的紧密成员。

　　其实我们看一下百度的“热力图”就知道了，北京虽然发展方向是向东、向南，但事实上通州和北三县的“热力图”非常清淡，只有燕郊看起来有一些人气，而三河、香河、大厂的三大城区加起来，也没有燕郊显得有人气（下图）。

　　至于北京和廊坊市区、固安之间，在热力图上也显得非常冷清（下图），看不到“广州+佛山+中山+珠海”或者“深圳+东莞+惠州”那样城市连片、人气旺盛的图景。

　　回过头来再说一下南京都市圈，它有希望成为中国的“第五大都市圈”吗？

　　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在2020年GDP排行榜上，南京只位居第十。排在它前面的除了北上深广之外，还有重庆、苏州、成都、杭州、武汉。

　　但问题是，重庆和成都目前在构建“双城经济圈”。中央为什么给成渝了这样一个定位？因为叫“都市圈”的话，成都和重庆距离显然太远，超过260公里了。如果称城市群，则显得有点陈旧、“无感”。

　　既然有了“双城经济圈”，那么还有“重庆都市圈”和“成都都市圈”吗？

　　早期的“重庆都市圈”是指重庆的“主城都市区”，这个概念显然过时了。日前公布的“重庆市委关于制定“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编制实施重庆都市圈发展规划，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这说明，重庆都市圈有待重新定义。

　　事实上，成都都市圈的原概念也已经过时或者太模糊，需要重新定义。“四川省委关于制定四川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说，“促进全省发展主干由成都拓展为成都都市圈”。

　　也就是说，成都都市圈和重庆都市圈仍然在酝酿中，就连成渝“双城经济圈”的具体方案也没有公布。跟南京比，失去了先手的优势。

　　至于苏锡常，从热力图上看比较像一个都市圈。但问题是，这是三个地级市，没有明显的中心。苏州固然经济总量最大，但也最偏于南部，而且苏州也是一个市区未占绝对优势的“城市群”。严格地讲，苏州其实是上海都市圈的成员，它跟上海的经济联系远远多于跟常州的联系。

　　至于杭州都市圈，就显得比较成熟了。《杭州都市圈发展规划（2020-2035年）》已经于2020年11月通过，成员包括杭州、湖州、嘉兴、绍兴、衢州、黄山等6个城市，整体规模小于南京都市圈。

　　另外一个可以跟南京都市圈竞争的，是武汉都市圈。武汉都市圈的概念提出更早，当时“都市圈”概念还没有流行的时候，武汉就向国家发改委报批了规划，并获得了通过（2014年）。

　　武汉城市圈是“1+8”结构，以武汉为核心，包括黄石、鄂州、黄冈、孝感、咸宁、仙桃、天门、潜江，其中黄石为副中心城市。

　　但武汉的问题是，虽然GDP超过了南京，汇聚的资金总量差距还比较明显。截止2020年11月，武汉汇聚的资金总量（金融机构本外币存款余额）只有3.04万亿元，而同期南京汇聚的资金是4.02万亿元。

　　也就是说，两个城市的资金总量差距达到了1万亿，接近于1个海南省的总量。

　　未来对南京都市圈构成较大竞争的，还是杭州都市圈。因为杭州汇聚资金能力更强，民营经济更活跃，市场化程度更高。截止2020年11月，杭州汇聚的资金总量是5.54万亿，比南京多了1.5万亿元。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南京都市圈的一半成员在安徽，虽然各城市也都希望搭上南京都市圈的快车，但跨省协调效率如何，有待观察。

　　当年南京设立“江北新区”的时候，我曾写过一篇分析文章，认为这是一石二鸟：一是增强对安徽的辐射能力，二是增强对苏北的辐射能力。毕竟，对于苏锡常和南通来说，上海才是更具吸引力的龙头，南京的辐射力有限。

　　南京要谋求更大的发展，仅仅靠“南京都市圈”是不够的，还要扩容。南京的面积只有6587平方公里，还不到杭州的零头。

　　扩容的最优选择，是合并镇江。南京合并了镇江，面积可以达到杭州的62%。虽然仍然没有杭州大，但可以突破1万平方公里，基本上够用。

　　此外，南京人口规模偏小，需要大力度“抢人”。

　　上图是中国截止2019年末，小学生人数60强城市（上海的小学是5年制，换算为6年制应该有99万人）。

　　可以看出，很多普通地级市有极强的生育能力、生育欲望，小学生人数惊人。而武汉和杭州，只排在40名和41名，小学生人数在62万左右。

　　南京小学生只有44万多人，未能进入全国前60名。如果合并镇江，加上镇江的将近16万小学生，也才接近杭州。距离北上广深，仍然差距巨大。

　　所以人口偏少，是南京的一大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