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美伊关系柳暗花明?

大参考

　　美伊关系出现令人瞩目的变化。温和的伊朗新总统鲁哈尼出席联大，未现其前任内贾德将联大主席台当成反美舞台的表演。相反，鲁哈尼总统向美国抛出了橄榄枝，强调愿同美国进行接触，并相信两国关系已经“破冰”。虽然鲁哈尼和奥巴马未能在联大实现会晤，但两国外长进行了会谈。关键是，美伊两国总统进行了15分钟的电话交谈。这是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以来美伊两国元首的历史性会谈。

　　美伊关系的变化，让人感觉美伊关系有了向好发展的趋势。

　　趋势是趋势，但结果还须观察。在伊斯兰革命之前，美伊曾有过美好的时光。伊斯兰革命后，伊朗经济虽经两伊战争（美国支持伊拉克）的考验和长久经济制裁的打击，伊朗依然是中东地区的大国，而且成为什叶派主导的国家。相比之下，美国当年的盟友伊拉克却为美国主导的反恐战争所灭，“阿拉伯之春”也并未迎来美国所期望的中东民主。

　　而且，巴以并未实现真正和平，叙利亚成为美国的新麻烦，伊核危机成为美国多年悬而未解的老大难问题。伊朗也只是苦撑危局，持续多年的经济制裁让伊朗民不聊生。伊朗核问题，不仅得罪西方社会，也使伊朗在中东地区显得孤立无援。尤其是在内贾德执政期间，和以色列的关系糟糕到极点，若非美国阻止，以色列早就对伊朗进行单独的军事行动了。在伊斯兰世界，除了叙利亚，逊尼派国家和伊朗也大多不睦。

　　现实窘境之下，美伊两国都面临着战略调整。从叙利亚化武危机的处理看，奥巴马总统已经从先发制人的“单边主义”回到多边协商的框架上来。美国战略的调整既是现实使然，又需要一个顺势调整的理由（如俄罗斯适时送给美国和平解决叙利亚化武危机的阶梯）----伊朗新总统的温和政策则是美伊关系缓解的契机。当然，伊朗更需要和美国改善关系以改善本国面临的内外交困处境。

　　制约美伊关系的是伊朗核问题。鲁哈尼要和国际社会尤其是美国好好谈，但同样不放弃伊朗和平利用核能的权利。有意思的是，这和内贾德时代其实并无多少区别：伊朗一直都没有承认发展核武器而且一直也在和国际社会“协作”（六国机制，国际原子能机构）---虽然不那么情愿且断断续续；内贾德的呐喊就是和平发展核能...但美国扔过来的“无赖国家”、没完没了的经济制裁和武力威胁，让内贾德也变得另类任性，不仅坚决反美，而且要从地图上抹去以色列，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承认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美伊就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任性斗气。

　　美伊都亟须调整立场，实现本国的利益最大化。加之奥巴马和鲁哈尼都是身段柔软之人，天时地利人和，使得美伊关系出现一派生机。更主要的是，鲁哈尼获得了宗教领袖哈梅内伊的支持，而且他们都要革命卫队远离政治，鲁哈尼才有机会向美国释放改善两国关系的信息。但伊朗内部的强硬派势力强大，哈梅内伊能否一直支持鲁哈尼，是个问题。事实上，鲁哈尼未能实现同奥巴马的历史性会晤，恐怕也是没有底气，对反对派杯葛有所顾忌。当鲁哈尼返回德黑兰时，遭遇民众扔鞋即显伊朗强硬的警告。因而，鲁哈尼是美伊关系的开创者还是成为另一个哈塔米，值得关注。

　　美国一直以来都希望伊朗出现改革者，每次伊朗大选美国的过度热心足以说明一切。但是对于鲁哈尼能走多远，美国也没有把握。因而，奥巴马对鲁哈尼，除了听其言更注重观其行。而且，对伊朗是战是和，美国内也有不同声音。可见，美伊关系的结构性沉疴很难在短期内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