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这事让日本担心变成美国的冤大头

大参考

　　4月9日，日本1架F-35A型机在训飞中坠落于太平洋，尽管日美出动包括B-52轰炸机、U-2高空侦察机、P-8A反潜巡逻机等在内的空海力量全力搜救，但除了发现部分尾翼外，包括驾驶员在内，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曾几何时，日本从美国手里获得了F-35A型机的狂喜一下子变成说不尽的悲愁。这架代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战斗机的坠毁，让日本人既感觉不可思议的懵，又感到自己到最后可能会变成美国的冤大头。

　　失事原因初探

　　事故发生后，日本媒体除全力报道相关搜救工作外，重心大多放在探讨这起事故的原因上。日本军事专家半田滋认为，这次飞机失事很可能是因为飞机本身的故障。这是因为：第一，失事飞机驾驶员经验丰富。驾驶该机的飞行员细见彰里是一名41岁的三等空佐（少校），日本F-4主力战机飞行员出身，个人飞行时间长达3200小时，当天他也是同时训飞的4架F-35A战机中的长机。日本防卫省高官称：“他经验丰富，也具有编队长资格，我们不认为他技术不足。”换言之，日本人不认为是飞行员个人原因导致的失事。第二，机载电子可以排除人为操作失误。日本防卫省人士透露说：“F-35A搭载了最新的电子设备，包括AI（人工智能）在内，能够防止人的错误操作。即便是驾驶员进行了错误操作，机械也能自动纠正，因此，操作失误是不可想象的。”进一步排除了人为事故的因素。第三，就在飞机失联的那一刻，细见还发出要求停止训练（KNOCK IT OFF）的信号。如果他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要求停止训练的话，那么飞机突然坠落的可能性很低。第四，如果飞行员遇到突发情况紧急跳伞逃生的话，飞机应该自动发出紧急信号。但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如果他连紧急跳伞的时间都没有的话，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有专家称：“虽然是个人见解，或许是发生了飞机突然失控或者引擎爆炸等严重事故。”

　　日本空自人员向美军学习F-35维修技术

　　目前，媒体认为最大的可能是飞机供氧不足。美国政府问责局去年1月份发表的报告称，F-35未解决的缺陷高达966件。其中，111件是“可能导致安全性和重要性的问题”，剩余的则是“会对任务执行带来障碍”的问题。前年6月，美国卢克空军基地所属的F-35A就发生了5起飞行员供氧不足的问题。5起事件毫无例外地都是低氧症状，最终是使用了备份氧气才安全着陆。因此，F-35也被视为是“飞行员无法呼吸的战斗机”，日媒认为美军的F-35A未出现事故，实属奇迹。在调查过程中，美军并未发现特别的原因。4月9日事件发生后，美国CNN军事专栏文章分析称，日本F-35A战斗机坠毁的情况，与几年前美军F-22A发生的情况很相似。当时美军一架F-22战机的制氧机发生故障，致使飞行员陷入昏迷而失去意识。美军F-22战机的飞行员无法控制飞机，也未能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飞机遭遇的情况。美媒分析，4月9日，驾驶这架F-35A的日本飞行员因缺氧而失去意识，战机高速冲进大海，结果机毁人亡。F-22隐形战机所装备的制氧机存在技术缺陷，已困扰美国空军多年了。美国相关设备供应也无法解决，他们给美军飞行员建议，驾驶F-22战机飞行时，最好把高度控制在6000米以内。

　　据报道，失事F-35A实际上此前曾发生过数次故障。第1次是2017年6月的试飞中，冷却系统出现异常，报警装置启动，飞机紧急着陆。当时在地面更换了零部件后，恢复了飞行。第2次是2018年4月，飞机告警灯闪烁，显示机舱盖未盖好。紧急着陆检查后，发现机舱盖没有异常，当时判断是告警灯出现了误判。一个新的产品接连出现故障乃至重大事故，日本媒体认为首先应该怀疑是制造上的问题甚至是设计上的问题。

　　目前，美日已经开始对这两起故障是否与本次失事有关联进行调查。

　　担心做了冤大头

　　F-35是当今世界的空中霸主。迄今，美国已经生产近400架。为了吸引盟国，除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外，美国还授予了日本三菱重工业公司小牧南工厂和意大利的一家公司进行组装的资格。此次失事的飞机就是由日本三菱重工业公司负责组装的第一架F-35A型机。在日本已经部署于三泽基地并成立的航空自卫队302飞行队中，共有13架F-35A，其中的4架是由日本三菱公司组装的，它们的飞行时间只有280小时；另外9架均由美国采购，它们的飞行时间为数百至1000小时。据日媒透露，失事飞机组装的各部件全部由美国及其联合生产国制造完毕后打包运来，在美国技术人员的监督指导下，到小牧南工厂组装。组装完成后，飞机被转移到另外一栋建筑里，由美军军官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技术人员进行最终检查，其中包括隐形涂层的检查。最终检查的整个过程中，就算是日本这样最亲密的盟友也是被排除在现场之外的。也就是说，日本只是简单地完成部件组装，各部件的制造工艺和技术，日本是不可能接触到的。最终检查完成后，飞机又被送到美国，由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进行了再次检查。这一切结束后，才又卖给给日本。日本防卫省人士称，美方技术人员高度评价了日本的组装技术。但是，日本媒体担心的是，即便如此，此次失事，美国或许会以美国自己制造的F-35A型机至今没有失事为由，将事故原因“强加”给日本。在4月10日的自民党会议上也已有意见问责国内厂家，称“在美国并未发生事故，是不是在日本的作业有问题”。

　　另外，日本已经宣布成立事故调查委员会，彻查这一事故。因为F-35A被定位为“日本防卫战略的关键”，日本已经决定将来要配备147架F-35型机。其中包105架F-35A和42架F-35B。不弄清楚事故原因就难以执行这一计划。目前，日本已经宣布暂停所有F-35A型机的飞行和组装工作。但要真正查清事故原由，恐怕并非容易。这是因为：第一，据称飞机已经坠入1500米深的太平洋底，能不能找到并打捞起纪录飞行状态全过程的黑匣子，目前仍是个迷。第二，即便能够找到并打捞起黑匣子，由于美国对F-35型机各项技术的高度保密要求，日本不可能单独进行分析研究，也没有单独分析研究的能力，所以，最终还是要交给美国。而如果美国进行单独分析的话，出于保密最新军事机密的考虑，美军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很可能只把最终结果告知日本，这就等于把事故原因的最终解释权交给了美国，美国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日本可能永远不可能获知真正的坠毁原因，也为美国人把责任推给日本埋下了伏笔。日本可能最终成为F-35A坠毁事故责任方。而美国则毫发无埙，可以继续向全世界盟友高价推销其武器装备。

　　早就做了冤大头

　　事实上，日本媒体早就在反思，日本在成为美国的坚定盟友和铁杆跟班之后，在军事领域特别是在武器装备领域早就遭到美国明里暗里的盘剥，早就是不折不扣的冤大头。

　　半田滋认为，政府使用“对外有偿军事援助（FMS）”方式来采购F-35A，这是日本成为冤大头的主要原因。

　　FMS是指出售包含重要机密的装备品时，由美国政府出面推进合同的政府间交易。美国以担心技术外流和保护本国防卫产业为由，积极采用FMS方式。而根据FMS合同，交易价格是由美国政府说了算，货款由日本政府提前支付。美方掌握着交易的主导权，并不规定提供装备品的时间，有时还会变更合同内容。

　　具体到F-35A来说，三菱重工业公司小牧南工厂最终组装的F-35A完全是来料组装，组装好之后交给美国，然后由日本防卫省按照美国政府的定价再买进来。形式上是请美国政府出于“好意”卖给日本，但，日本政府不仅在价格上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在生产方式上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美国的指挥。

　　自从安倍政府2012年上台以来，迫于美国的强大压力和对美国的刻意讨好，日本政府对美国防卫装备品的采购额逐年大幅上升。2011年度，日本对美国的FMS合同金额只有431亿日元（约合3.87亿美元），但2016年度却跃升至4858亿日元。

　　日本在购买美国的武装装备上向来是心甘情愿挨宰的。2019年1月8日，日本防卫省公布了2019至2023年度《中期防卫力整备计划》，其中写入了主要防卫装备价格一览表。根据表内所列清单，日本计划采购的美制F-35A战机单价高达116亿日元（约合1.035亿美元），远高于此前100亿日元的预估价。同时，每艘潜水艇价格为647亿日元，“全球鹰”无人侦察机约173亿日元。标价最高的是陆基“宙斯盾”系统，单价约1224亿日元，日本政府计划采购2套。美国政府今年1月29日已经批准出售这2套系统，据美国政府相关人士透露，出售估价包括相关费用在内合计为21.5亿美元。可见美国人对于盟友，同样是宰你没商量！而日本总是以所谓不断增大的威胁为由，心甘情愿地做这个冤大头！

　　日本有识之士对此颇有微词，他们指出，日本的防卫产业市场规模目前已达1.8万亿日元，但随着以FMS方式从美国采购的装备品增加，进口比例不断提高，而国内防卫产业的份额则不断缩小。如果价格由美国政府说了算的FMS方式增多，日本不仅无法管理成本，而且无法积累最新技术。如果日本企业没有自己的技术，与美国以外国家联合开发防卫装备也会受到影响。